丁果的預感沒錯。
吃午餐的時候,葉旭林在大家都在討論一些生意經的時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後天騰出點時間給我。“
這一桌子上吃飯的人都是互相看著直瞪眼,葉旭林在跟誰說話?
丁果正專注於如何推拒掉錢總不斷不斷給她倒上的酒,並沒有在意葉旭林說的話。
“丁果,聽到沒有?”葉旭林直接點了名,就更是讓人吃驚了。
丁果睜大雙眼看著葉旭林,一時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而一直在覬覦丁果的錢總也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訕訕的收回了自己舉著紅酒瓶的手。
“怎麼了?吹海風吹傻了?”葉旭林在人前一點兒不似和丁果單獨相處時那麼冷冰冰的,彷彿兩人有多熟悉似的,甚至還對她笑了!
丁果難得有點傻乎乎地問:“做,做什麼?”
“你不是之前一直嚷嚷著要聽音樂會嗎,正好後天有一場水準比較高的,票我已經定下了。“葉旭林說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也一直沒有退下去。
在場的任誰都不會認為丁果和葉旭林是清白的了,目光之中也是多有曖昧的意思。
“我後天還有工作,很忙啊。”丁果推辭著,轉念一想自己這麼說未免太不給葉旭林面子了,於是又補上一句:“改天嘛。”
葉旭林不說話,只是喝著自己酒杯裡的紅酒,顯然是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邵康坐在一邊看著這麼一出,眼見著氣氛就要凝固起來,趕緊就說:“後天我給你放假,你最近工作辛苦,既然想聽音樂會,葉總也有心了,我就不做那種黑心老闆了啊,哈哈哈哈……”
丁果原本還對邵康有過各種幻想,她給邵康對自己做過的那些過分事,全部都想過藉口。諸如和CM的事,不能全怪邵康,他也是被逼無奈的。諸如蔣妍顏和他的事,就是因為自己和他的關係始終不確定,他耐不住寂寞。諸如錢總的那件事的確算自己搞砸的,自己也有責任去彌補……那麼多那麼多邵康的所作所為,丁果都嘗試勸自己體諒和原諒,可直到這次的海釣上發生的這些事,才讓她越來越看清自己那給邵康找藉口的樣子有多麼可笑。
如今為了討好葉旭林,他可以隨時拋棄和利用自己,這樣的事實就像一記耳光響亮地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抬起頭,竟然發現更可笑的是,蔣妍顏竟然依舊是那副恨不能以身相代的樣子,表情是半點不會隱藏。
“好。”邵康已然這樣說了,現在的情形又是這樣,丁果也只能一口答應了。
飯後,丁果也仗著在別人眼中自己和葉旭林之間的那點說不清的關係,直接閉門不出了。
在這艘遊輪上,丁果曾經留下過很多值得懷念的過去,現在,卻是多待一分鐘都覺得煎熬。
好不容易遊輪漸漸靠了岸,丁果才從房間裡出來,原本是準備陪著邵康送客的,可眼看著蔣妍顏挽著邵康的手臂,完全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時,她又停下了腳步,只是站在一旁,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兩個笑得十分刺眼而登對。
葉旭林是最後一個下游輪的,他沒有理會站在那兒有些諂媚的邵康和蔣妍顏,而是直接走到了孤零零的丁果身邊,像是賞了什麼天大的恩典似地說“別忘了,後天的音樂會。”
丁果抬頭看著葉旭林的側臉,未及她去說什麼,葉旭林已經直接離開了。
“果果。”邵康帶著蔣妍顏走了過來說:“脾氣要軟一點,葉旭林不是別人,你可千萬不能讓他不開心,不然邵氏都會有麻煩的。”
邵氏,邵氏。丁果在心裡默唸了即便這兩個字,最後竟然也有些消極起來,這個邵氏,有沒有麻煩,到底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回到家後,丁果就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頭輕腳重的,腳底下踩著的都跟棉花似的。
“媽,媽!鬱燕飛!”丁果大聲喊了幾句,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她就知道,鬱燕飛女士,一定又出去找她的那些小姐妹逛街打牌去了。一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從未有過其他情況。
丁果不知道自己怎麼這種時候還有力氣笑出來的,她的這個媽,從以前到現在,多是為了男人活著,一個不行就換一個。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不說不好,也絕對有些失格,但是現在,丁果也不會太在意這些事了。
自己從抽屜裡找了點治療感冒的藥,吃完就去衛生間裡衝了個澡,然後枕著半乾的頭髮就直接睡了。
醒來是,頭卻更疼了,大半夜的起來,又加大了藥的計量。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隔天中午,鬱燕飛女士終於回來了,看她還在家,十分意外。
“媽,我頭疼,你幫我倒杯水。”丁果被體熱燒的嗓子像火燎了一樣,也是唬得鬱燕飛不行。
在鬱燕飛的印象裡,丁果一向是個性子強韌,身體也很健壯的,少有生病的時候。這麼突然說病了,她也著實手忙腳亂了一陣兒。
鬱燕飛看著她那蒼白虛脫的樣子便問:“還是去醫院吧,別病情還加重了。”
“不用,你幫我跟邵叔叔請個假就行,別說我生病的事,就說我工作有些累。”丁果不想搞得興師動眾的,就讓鬱燕飛去應付一下。
鬱燕飛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她說不去醫院就肯定是不會去了,自己照著她的意思辦就行。
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除了中途喝點水,又喝了幾口稀粥,吃了兩顆藥,丁果就一直沒有從床上起身。黃昏時候清醒了一會兒,還是因為葉旭林給她打了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