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機裡也有她的聯系方式,要這麼迂迴婉轉地透過郝佳去聯系,不外乎和這次一樣是想背地裡為她做點什麼……
他程亦川什麼時候成這種感動中國的活雷鋒了?
他被自己震驚了,在原地僵持片刻,搔搔頭,罵了句shit,掉頭就走。
郝佳在後面叫他:“喂,微信不加了?”
“不加了。”他意興闌珊地擺擺手。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啊?比女人還善變。好歹有求於我,這才剛答應幫你辦事,你就過河拆橋了?”郝佳氣呼呼地沖他喊。
程亦川沒法子,只能回頭看看她,又一次露出一口小白牙,毫無誠意地說:“好友位我給你留著,下次有緣再加。”
“………………”
呸,誰稀罕哪!
郝佳翻著白眼回了宿舍,敲了敲宋詩意的門:“師姐,你在不在?”
門是虛掩著的,宋詩意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在洗衣服,怎麼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到大門口,雙手還帶著膠質手套,上面滿是白色泡沫。
郝佳把手裡的袋子遞過去:“喏,有人讓我交給你的。”
“什麼東西?”宋詩意脫下手套,搭在一旁的櫃子上,接過了那隻禮品袋,莫名其妙,“誰給的?”
目光掃過純黑色的包裝,正中有一行燙金小字,不偏不倚正是她昨日逛過的珠寶品牌。
她一怔,似有預感。
下一秒,郝佳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想:“不是你讓程亦川給你帶的嗎?嘿,那小子真欠揍,過河拆橋,氣死個人……”
郝佳站在門口,嘮嘮叨叨吐槽著程亦川,可宋詩意沒聽進去。
她拎著那隻禮品袋,明明很輕,卻又莫名燙手。
郝佳覺得奇怪:“怎麼,不是你讓他幫你帶的?難不成——”
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賊兮兮地笑起來,“哎,師姐,那小子當真在追你啊?”
宋詩意回過神來,瞥她一眼:“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他多大,我多大了?我看他就一乳臭未幹的愣頭青,毛都沒長齊,哪懂什麼談戀愛?”
“那這東西——”
“是我讓他幫忙買的。”
八卦泡泡被戳破,郝佳撇了撇嘴,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又撲哧一聲笑出來,拿胳膊肘捅捅宋詩意:“師姐,你剛才說得不對!”
“哪兒不對?”
“什麼叫乳臭未幹的愣頭青,毛都沒長齊?那天早上他穿背心在隔壁訓練呢,你又不是沒瞧見,那麼鼓鼓囊囊一大坨,壯觀得不得了,何止毛長齊了呀?”
郝佳擠眉弄眼地說著,邊說還邊伸手在肚子下面比了比。
宋詩意:“…………………………”
“你走開,趕緊回你宿舍去。”她沒好氣地戳戳郝佳的頭,“周身黃暴之氣,都快蔓延到我的房間來了。”
郝佳:“哎哎,我這是實話實說啊!”
“走吧走吧,你這心思要肯用在訓練上,早八百年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師姐你不地道,我才剛幫你做了快遞員,你就戳我痛腳……”郝佳嘀嘀咕咕、垂頭喪氣地走了。
門關了。
宋詩意拎著袋子坐在桌前,皺著眉頭開啟來看。
袋子裡還有一隻純黑色禮盒,小心翼翼掀開蓋子,天鵝絨的綢布為底,正中是一隻鏤空雕牡丹的黃金手鐲,流光溢彩、精緻貴氣。
她定定地看著那隻鐲子,片刻後,重新蓋上蓋子,原封不動地將禮盒放回袋子裡。
手機在充電,她站起身來,一把拔下資料線,走到窗邊。
她沒有程亦川的手機號,只有昨天剛加上的微信。點出對話視窗,看見那筆轉賬已經退了回去,頓了頓,她按下了語音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