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雙方和平地掛了電話。
魏光嚴:“呸,你對師姐沒意思才怪!”
程亦川:“呵呵,陷入感情中的睿智少年尤不自知。”
橫批:全世界都在蠢蠢欲動,只有自己才是最純潔的。
出人意料的是,房子掛出去沒兩天,中介就打來電話,說有人要買房。
宋詩意家裡情況特殊,並沒有提前搬離,得等到房子出手,錢到賬了,這才能搬走。
中介說:“是個爽快人,聽了報價覺得不錯,也沒再往下壓,說是今天下午去看看房子,可以的話就走流程。”
母女倆在家正襟危坐,等來了中介和買家,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著挺和氣,裡外轉了一圈,就含笑拍板。
宋詩意從前沒賣過房子,但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也叫她如墜夢中。
這就完了?
就這麼成了?
然而從房子掛牌到最終交易,當真只用了三天時間。買家態度極好,一切程式都很配合,甚至和顏悅色說:“不著急,你們慢慢搬,我買了房子也沒急用,先擱那兒一陣。”
剩下的半個月裡,宋詩意在北四環找到了還不錯的小區,房租算下來也還能接受,雖說房子小了些,但原本衚衕裡的老屋也不大,母女倆住綽綽有餘了。
搬家那天,陸小雙攔了她叫物流公司的念頭,一通電話找來樂隊的人,除了新的鼓手東子以外,還要在酒吧見過的鍵盤手、貝斯手和吉他手。
東子還是充當司機,大家笑嘻嘻搬東西,熱熱鬧鬧聊著天。這些早早就不念書,出來跑江湖的人,講義氣,有俠氣,在宋詩意感謝他們時,紛紛拍著胸脯說:“雙姐的姐妹就是我們的姐妹,小意思,小意思。”
東西都挪到新家去了,宋詩意要請大家吃飯,陸小雙把手一招:“免了免了,你和阿姨收拾收拾屋子吧,我們晚上還要去酒吧鎮場子呢。明兒我再來幫你們拾掇。”
一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小區裡。
這房子是舊了點,但還算幹淨,五十二平,在三樓。小區綠化很好,雖是老房子,但前些年城市改造,房子也統統刷上了紅色的外漆,乍一看,彷彿基地裡的紅房子。
這也是宋詩意一眼相中它的原因。
母女倆收拾了一陣,但一天也忙不完這麼多事,於是一起去小區外的小餐館裡吃晚飯。
黃昏時分,有人敲門。
宋詩意剛鋪好床,開門一看,是個穿制服的快遞員。
年輕小哥送來一隻沉甸甸的箱子,滿頭大汗地說:“您的快遞,請簽收。”
宋詩意簽完名,把箱子搬回家,莫名其妙開啟來看,箱子裡是一隻折疊起來的柔軟床墊。
把東西搬出來時,有張卡片掉在了地上,她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新生活的第一天,做個好夢吧,宋詩意。
沒有署名,卡片大概也是商家按照顧客要求書寫的。
可宋詩意就是想也不想地撥通了程亦川的電話:“你送的床墊?”
那頭的人一頓:“這麼容易猜中嗎?”
“除了你,沒人會這麼講究了吧。”
她還記得他上次在陸小雙家過夜時曾說起過,入隊的第一夜,他就在往上買了床蓆夢思。送床墊這種事,放在他身上毫不稀奇。
程亦川非常得意,點頭十分驕傲地說:“沒錯,這麼體貼這麼有格調的事,確實也只有我能想到。”
“……”
宋詩意覺得很稀奇,這人是哪裡來的優越感,送個床墊怎麼就體貼有格調了?
可他的一片好意,滿心赤誠,她彷彿能清楚感知到,於是含笑說:“謝了啊,程亦川。”
“這麼客氣幹什麼?”他還不太習慣她一本正經道謝的語氣,面色微紅,撓撓頭,躺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問,“搬家順利嗎?”
“順利。小雙叫了樂隊的人來,大夥幫著一起搬的,車也是東子開的——東子你見過的,就上次酒吧那個鼓手。”
他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巨細靡遺說了今天的事情。
電話的最後,程亦川說:“想好多久去見gibert了嗎?準備好了,我就安排行程,訂機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