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意砰地一聲放下玻璃杯,在廚房裡來回踱步。
落後的人很快也抵達大門外,砰砰敲門:“宋詩意,開門!”
她充耳不聞,只一臉絕望地把腦門兒磕在冰箱上,嘴裡喃喃念著:“亂了亂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開門啊,你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門外嗎?”敲門聲還在響個不停。
宋詩意覺得自己變成了煮熟的蝦,渾身上下滾燙一片,心亂了,腦子也亂了,哐哐往冰箱門上撞著,嘴裡一個勁罵人。
臭小子,好端端的搞什麼么蛾子?
親她?這他媽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啊?!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程亦川繞了一圈,走到了廚房的窗外,隔著玻璃窗又叫了起來:“你撞牆幹什麼啊?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是不滿,別撞牆啊,朝我胸口撞。”
傻小子在窗外騰騰拍胸。
宋詩意咬牙切齒側頭看他,隔著玻璃窗吼:“你給我閉嘴!”
下一刻,她氣勢洶洶操起菜刀,大步流星走到門口,把門開啟,一鼓作氣追了出去。
既公路賽跑後,兩人又開始圍著白色房子兜圈子狂奔。
“說,你吃錯什麼藥了,這種玩笑也敢開?”拿菜刀的人兇神惡煞。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被追趕的人慌忙逃生。
“你認真個屁!”
“我真的是認真的!”
“有種你站住,看我不砍死你!”
“你就是砍死我,我也一樣認真。”腳下忙著逃命,他的嘴上卻絲毫不含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來冰島以前就想這麼做了。你還記得在機場嗎?對,就是香港機場,你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那一次,我差一點也忍不住親上——”
“你他媽閉嘴!”宋詩意忍無可忍咆哮起來,把菜刀往地上一扔,停下了腳步。
程亦川也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兩人只隔了幾步距離。
宋詩意一臉煩躁地抓抓頭發,說:“別說了,剛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以後你也別提。”
“為什麼?”少年一臉不可置信,“明明已經發生了,怎麼能當做沒發生呢?”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宋詩意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我和你,我們倆?”
“我們倆怎麼就不可能了?”
“我是你師姐啊!”
“師姐怎麼了?師姐又不是我親媽,既沒傷天害理,又沒違法亂紀,怎麼就不可能了?”
程亦川的理直氣壯令宋詩意無言以對,她滿腦子都在叫囂著“不可能”三個字,卻又在他的質問下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末了,她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鼻子,說:“你要是不想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就給我老實點兒待著。”
轉身往屋裡走了幾步,在玄關處突然剎車,回頭再扔一句。
“程亦川,下週回國,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那個親吻帶來的躍上雲霄的不真實感漸漸消失,在她激烈的反應裡,程亦川的焦躁感也上頭了。心跳漸漸沉頓下來,他難以置信地問:“反省?我為什麼要反省?”
親她是情難自禁。
長達一個月的朝夕相處,她的笑她的毫無防備她的親密無間,處處都在無聲回應。他不信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剛才那一刻是無與倫比的。
宋詩意卻壓根不回應他,只黑著臉走進廚房,開始做今天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