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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個吻

事到如今,為什麼不能提速已經不重要了。

到達雪場,換上滑雪服,穿上滑雪鞋,拿出雪鏡、雪板和手套,運動員們全副武裝站在了雪地上。

省運動會即將來臨,孫健平忙得滿頭包,沒有來雪場。

技巧類專案在低矮一些的雪道上,而速降這邊,袁華和丁俊亞負責帶隊,身邊還跟著些副教練、助理教練。

袁華在按照慣例,講一些注意事項。

丁俊亞發現程亦川跟了宋詩意一路,從大巴車上跟到大巴車下,就連換裝備時也擠在她旁邊,這會兒講注意事項了,所有人都在專心聽袁華講話,就他還湊在宋詩意耳邊嗡嗡嗡,像只小蜜蜂。

丁俊亞眉頭一皺,繞到人群後方,表情冷峻地走近了他。

程亦川毫無所覺,還在宋詩意耳邊念:“一會兒提速啊,記住了。你的起步是她比不上的,就是中期發揮太平了,提速提速提速——”

他的緊箍咒才唸到一半,就聽聞後腦勺傳來冷冰冰的三個字:“程亦川。”

程亦川戛然而止,一回頭,看見丁俊亞黑著臉站在身後。

“這麼能,你怎麼不去當教練?”丁俊亞面無表情盯著他。

“我——”程亦川語塞,片刻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我就是跟師姐交流交流。”

“是嗎?那現在請你管好自己的嘴,聽袁教練講話。”

直到目送程亦川往纜車處走,丁俊亞才轉頭對宋詩意說:“不要搭理他,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

宋詩意笑了笑,說好。

也許是她眼瞼下的淤青太明顯,連丁俊亞都注意到了,眉頭微蹙:“昨晚沒休息好?”

她揉了揉眼眶:“還行吧。”

“臉色也不好看,慘白慘白的。”丁俊亞從揹包裡拎了瓶能量飲料,遞給她,“把這個喝了。”

“不喝了,穿成這個樣子,不想老往廁所跑。”她沒精打採往纜車走,“我先上去了,師哥。”

她一向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哪怕受了傷,成績不複以往,也總是眉眼彎彎,對誰都帶著笑。

今天這是怎麼了?

丁俊亞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是厭煩了成績平平,對現狀失望了?

“宋詩意。”他跟了上去,踩著松軟的積雪走到她身旁,“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急,有的事情急不來。”

宋詩意一頓。

是啊,有的事情急不來。就好比她的成績她的腳,如今只剩下這樣了,也只能這樣了,急又有什麼用?

她自嘲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急。”

丁俊亞按了按她的肩,沉聲說:“現階段不能用全力,等恢複好了,醫生說可以了,再沖刺也不遲。”

宋詩意望著他,朝陽在他頭頂發出耀目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遲?真的不遲嗎?

她都二十五歲了,聽醫生的話,聽孫健平的話,後來聽他的話。回到隊裡一整年,成績連平均值都跟不上,還要等多久呢?二十六歲?二十七歲?

丁俊亞二十七歲都已經拿了世界冠軍,退役當教練了,而她呢?

宋詩意看了看他,笑了,指指半山腰的起點處:“我上去了,師哥。”

頂著黑眼圈,拖著病痛纏擾的身軀,她扭頭坐上纜車。雙腳懸空的一瞬間,她低頭看著越發遙遠的地面,覺得自己正走在這樣一條路上,沒有腳踏實地的踏實感,反而雙腳虛浮,踩不到現實。

也許這就是母親口中的夢。

丁俊亞與袁華一人在終點,一人在起點,分別照看隊員。

起點處,袁華叮囑魏光嚴:“不能急,你現在能穩住就不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魏光嚴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