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句承諾,雖然聽的人並未上心,但說的人卻異常篤定。
他會去找她的,帶著一個東山再起、重頭來過的機會。
回北京後,宋詩意待業了半個月。
二姨那邊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職位,一個普普通通的辦公室文員,打打字、整理整理檔案。
“工作還是很清閑的啦,偶爾替你姨父跑跑腿,端杯茶送個水。”二姨在電話裡如是說,“還有,開會的時候做做記錄,有合作方來訪的時候帶帶路,陪一下,基本上就是這些。”
宋詩意說好,要了半個月左右的準備時間。
鐘淑儀問:“這還需要什麼準備?”
宋詩意說:“平複一下心情,準備好精神面貌迎接新的人生啊。”
對於老一輩的來說,早一天工作就早一天賺錢,無所事事閑在家裡是沒什麼出息的。但女兒退役歸來,已足夠令她逞心如意,鐘淑儀隨她去了。
這半個月裡,宋詩意被陸小雙拉著去做了一次頭發,馬尾還是那個馬尾,但顏色成了淺淺的棕,小尾巴蓬鬆捲曲,多了一絲俏皮。
十二月是年終促銷折扣季,陸小雙又帶她去商場大采購,收獲了一堆她從前都沒怎麼用過的化妝品。
“這是砍刀眉筆,適合你這種初級玩家,注意啊,輕輕描幾下就成,別弄成蠟筆小新了。”
“口紅的話,先來兩支湊合用,橘色系顯精神,大紅色適合職場白骨精。”
“o套裝裙也來兩身,上班得穿。”
她把宋詩意推進更衣室,再一抬頭,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操,平常穿運動服的時候,看不出身材這麼魔鬼啊!”
宋詩意不自在地摸摸包臀裙:“……有寬松點的嗎?”
再拉了拉剛好合身的襯衣,“大一碼的可能更好。”
陸小雙笑得花枝亂顫。
尋了個夜裡,她們去後海的酒吧喝了一場,陸小雙陪她吹了兩瓶,上臺拿起了話筒:“下面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姑娘。”
那是陸小雙的樂隊,上回送她們去機場的小哥咧嘴笑著,坐在架子鼓後,顯然已經從司機轉正。
貝斯手一頭爆炸捲毛,吉他手穿得花裡胡哨。
鍵盤手是個姑娘,脖子上有青色紋身,耳朵上帶著超大的誇張金屬環。
光怪陸離的夜,燈紅酒綠的地方,可人們正因如此,反而肆無忌憚揮霍著青春,享受著人生。
陸小雙一頭利落短發,在空中帥氣一甩,而她畫著早已不流行的煙燻妝,一身黑色的蓬蓬裙,上衣是單薄的機車裝。
那落後的朋克風從零幾年開始流行,如今早已落伍。
可陸小雙看似前衛浪蕩,內心卻最為執拗,恨一個人就刻骨銘心,愛上什麼便長長久久。
她揮舞著雙手,尖叫兩聲,眼睛一眨,對著宋詩意比了個心。
a aone as ook through the door
nothing eft to see
if it hurts and can take no ore
ay it a one
那是一首英文歌,她唱當你望向門外,這世界除了孤獨所剩無幾。
她說如果傷痛多到你無力承受,讓我為你擔下所有。
不必將心緊鎖,我不會讓你難過。若你對未來感到不安恐懼,親愛的,讓我來告訴你。
et y ove in
ay r heart on e
陸小雙無疑是所有人的關注點,可她沒有看別人,率性灑脫地唱著,眼睛卻只看著宋詩意。她畫著誇張的妝容,穿著標新立異的服裝,卻既不煙視媚行,也不風塵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