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夫人跟前,賈赦素來便是想發火就發火,想罵人就罵人,從來不給邢夫人臉面,可今兒到底是什麼情況,邢夫人沒等來罵,便有點期盼,想著莫不是這事有門。
就在邢夫人越想越美的時候 ,一個空碗直接砸到了邢夫人頭上,當下便把邢夫人的發髻給打亂了,珠釵掉到地上,散了一地。邢夫人臉色狼狽,低著頭道:“老爺,我……”。
“你想幹什麼,你能幹什麼,真把自己當大太太了!”賈赦的話一句比一句毒,一句比一句誅心,而邢夫人除了雙眼含淚毫無抵抗之力,最後隨著賈赦一聲“滾”便出了書房。
罵完邢夫人的賈赦總算心情好了那麼一點,坐在太師椅上,賈赦看著滿架子的古董,覺得自己特別的失敗,這輩子一事無成除了吃喝玩樂就不會別的,偏偏在府裡還被賈政那個老古董壓一頭,如果賈政是個有真才學的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個繡花枕頭。
這個繡花枕頭還沒有自知之明,自以為自己多麼清高無塵,賈赦懶得搭理他,他還來勁了。
家裡呆不住的賈赦,便出了門,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要不然這一天天,非得憋屈死不可。
京城郊外軍營地,天黑透了,透著一骨子寒氣。賈璉從澡堂回來,裹著一件黑熊皮裘回了屋,便見著石叢翹著二郎腿躺在熱炕上。
自從那日賈璉不要臉的拖延時間贏得了名額後,在這群錄取的人裡也算是挺有名氣,賈璉是個臉皮厚的,不僅臉皮厚還挺會說話,一開始不少人看不上賈璉,可耐不住賈璉會說話,見面三分笑,是個人都不好意思面上和他過不去,因此才一個多月,賈璉便和這一群人混熟了。
只有石叢一直對賈璉沒個好臉色,三天兩頭的找茬,偏偏一個是榮國府的一個是繕國公府的,都是四王八公裡頭的,而且最巧的是,榮國府敗落了,繕國公府也越來越不行了。
“挺早啊!”賈璉天生就不是那種會打冷戰的人,一個屋子裡住著,雖說白天訓練,晚上只有幾個時辰,可賈璉也不想把關系鬧的太僵。
而賈璉一直不明白,不就是當初猥瑣了一點,至於麼,這個大個子塊頭大,可心眼一點都不大。
“問你個事。”石叢陡然從炕上坐了起來,動作之快,讓賈璉駭然。
這麼大個子,還這麼快,沒道理啊!
石叢沒意識到賈璉的小心思,就是眼睛飛快的掃了一眼賈璉那張明豔的臉,有些不自在的說:“問你個事?”
“說唄!”賈璉盤腿坐在石叢旁邊,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
“王家是賈府的姻親,王家姑娘你熟嗎?”石叢臉色一陣一陣的發紅。
這話不好接啊,自己一個男的總不能說熟,但是要說不熟,石叢肯定不信。賈璉一抬頭一臉真誠的說道:“遠遠的見過兩次,沒看清,但是定然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石叢眉毛皺的更緊了,這話等於沒說好哇!
“你問這個有事?”賈璉雖說和王熙鳳沒緣分,可到底這麼多年的情分,賈璉也十分想讓王熙鳳有個好歸宿,看了看石叢,想著這人有實力家世和自己差不多,就是樣貌差了點,可總體說來還成。
於是便接著說道:“王家的王子騰這些年官路順暢,他又寵愛王子勝那一對兒女,聽說說媒的都把門檻踏破了,王子騰夫人都沒應允,想來是極寵愛孩子。”
石叢一拍床鋪,正視賈璉道:“不跟你說虛話了,太累。”
賈璉呵呵看著他,從石叢問自己王家姑娘開始賈璉就猜到了什麼事,這個石叢還真是一點都不會藏話。
“都是弟兄,有什麼盡管說。”賈璉說著,便拍了拍石叢的肩膀。
“我家給我說了王家姑娘,我這心裡老沒低,又聽說王家姑娘和你有些牽扯。”石叢說著,一張黑臉便有些發紅。
賈璉內心為王熙鳳歡喜,面上卻義正言辭的說道:“什麼人這麼說話,讓我知道非打斷他的牙不可,姑娘家的清譽那能讓他們敗壞了。”
實在是賈璉的義憤填膺把石叢個糊弄住了,但下便一拍賈璉的肩膀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你可千萬別介意我之前冷淡你,實在是那些人說的太真了,如今你這麼說,定然是他們胡說。”
“沒事,這年頭誰不會被人造謠,都是世家子弟,我早看開了。”賈璉說完,躲過石叢的手掌,哈哈笑著便躲在了被窩裡,京郊軍營可真是夠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