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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賈璉上前拉著張瑛的手道:“誰敢這麼說,家學就是咱家自己花錢辦的學堂,上學的也是賈府的人,自家的學堂你管下誰敢說不是。”

“話是這麼說不錯,可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怕是賈代儒爺爺惱了我。”張瑛說著嘆了口氣:“賈代儒爺爺也是可憐人,老兩口帶著一個孫子,靠著在學堂裡攢些錢過活,沒想到那個賈瑞如此不成器。”

自從張瑛那日處置家學數人之後,賈府家學便停課至今,賈瑞回家便被賈代儒狠狠打了一頓,至今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床。這賈代儒幼年喪父中年喪子喪媳婦,如今和自己夫人共同撫養一個孫子,平日裡嚴苛的很,沒想到賈瑞如此不堪,賈代儒可謂是氣了個七竅生煙,連帶著這幾日也病了。

就這賈代儒還算是明理的,張瑛知道了這事昨日便打發了人去好生安慰,又送了不少補藥。

偏偏還有不明事理的,比如金榮家的,竟然私下裡辱罵張瑛,說張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說這幾個月薛蟠給金榮送了不少吃食用具,偏偏被張瑛給打斷了這筆額外之財。

這些話金榮家剛在自家說過,隔日便被人傳到了張瑛耳朵裡,張瑛覺得納罕,這好好的哥兒,不思量著上學長進,被人包養寵幸難道還面上有光不成。

賈府這些人,張瑛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氣,如今說給賈璉聽,賈璉不以為然道:“表妹何必生氣,都是閑人,靠著寧榮二府混飯吃的,理她們作甚。”

賈府旁支過多,偏偏這些人大多不思進取,個個只想著混吃等死。張瑛理家這些時日以來,早就感覺入不敷出,雖說各院子管各院子之後,開支已經大大的縮短,可仍舊是寅吃卯糧、捉襟見肘。

這不兩人下了車,正好見著周瑞家的捧著一盒子宮花,說是薛太太讓人送過來給府裡的姑娘送過去。頭一個便來了張瑛這邊,張瑛一瞥周瑞家的,這人面帶三分笑,雖說是自己和王夫人基本上算是撕破了臉,可這周瑞家的見著了自己就能毫無芥蒂的上來獻殷勤。

張瑛看著一盒子的絹花,知道是薛家給宮裡送去多出來的,圖個新鮮,顏色花樣還成。只不過這周瑞家今天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林姑娘是府裡的客人,還是老太太唯一的嫡親外孫女,既然要送花,就該先給她送過去,然後剩下的給幾位姑娘分了,我就不要了。”張瑛說著便要走 ,周瑞家的在後幹笑道:“瞧我這人,糊塗了,我原本想著先來二奶奶這邊再去姑娘那邊比較順路。”

張瑛停下腳步,看向周瑞家的,面上帶了三分笑道:“這話該打,做事怎麼能因為順路就犯懶,幸虧林姑娘大方知禮,要是換了別府的姑娘太太,豈不是要說我們府沒規矩。”

周瑞家的臉白了白,後退半步道:“二奶奶說的是,我這就先給林姑娘送去。”

“慢著!”張瑛叫住周瑞家的,看著她道:“我不知道你們私下裡是如何想的,但是我要告訴你,不說林姑娘是老太太唯一的嫡親外孫女,單憑林大人是巡鹽禦史,咱們家也是不可怠慢於她。”

周瑞家的端著禮盒走遠,張瑛看著她走遠,想著這周瑞家的負責府裡各處主子出門事宜,而周瑞則負責田莊收租事宜,這夫妻倆都是王夫人陪房,如今又都在府裡要緊位置上當差,可真真是又討巧又省力的好差事。

這邊賈璉本就身子不大好,一回了府,便洗洗休息了,想著明日就要進宮當值,沒來由的便有些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三更,才緩緩睡去,還沒多久,便被張瑛叫醒了。窗戶外灰濛濛的,張瑛叫了蓮香菊青進屋伺候賈璉洗漱,又讓賈璉吃了一碗熱乎乎的牛肉麵,還在他包袱裡塞了一塊鹵牛肉外加二份煎餅餜子。

賈璉看著張瑛這般,忍不出笑了,扯著一張略帶發白的臉道:“夠多了,你再給我塞吃的,我怕我吃的太撐。”

張瑛小眼神一瞄,食指道:“就是嘴貧,這些是給你拿去做人情的,那些剛下班沒趕上吃的,可不得餓著肚子當值。”

賈璉一想也是,況且這龍禁尉裡都是有頭有臉的,和他們搞關系,錢財都不是要緊的,重要的就是恰當 ,多了不好,淡了更不好,總而言之,這事看緣分。

拜別張瑛後,賈璉一路便進了宮,在守門那簽到後便把帶去的牛肉和煎餅餜子分了,幾個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這才一會便到了換班的時候,賈璉這次穿上鎧甲覺得沒之前難受了,反而還有點適應起來。看著太陽在東邊升起,陽光透過屋脊緩緩移動,地上的青磚光滑可見人影,賈璉緩緩撥出一口氣,看著皇帝從跟前走過,眼睛動都不敢動。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著皇帝真人,賈璉微微低頭,動都不敢動,早在京郊受訓時,長官們便明確說過,在宮裡當值,見了皇帝,要把自己當做一根柱子,當做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