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裡,應該與你鐲子上那七顆寶石正好可以相合。”封寒側著身子,指著手中的臂環說道。雲輕歌佯做鎮定的點點頭,然而滿心都是尷尬。就在片刻之前,當他宣佈自己就是她要找的未婚夫的時候,她驚愕的張大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愣了半響以後,才勉強冒出一句,“你開什麼玩笑!”彼時封寒一臉冷肅的捲起了袖子,她驚叫一聲轉頭就要跑,心中以為一言不合他就要動武,結果呢,人家只是取下了左臂上的一隻臂環。
哎,丟臉丟大了。雲輕歌在心裡哀嚎,自那一刻起,封寒的面上始終都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儘管他已經儘量剋制自己不要大笑出聲,可眼裡那滿溢的笑意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他的臂環與她的鐲子分明就是一對,她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雲輕歌的孃親臨終前的交代,看來自己是把“封”聽成了“馮”……總之現在的情形是封寒指出她之所以屢屢受到追殺,就是因為這隻鐲子的緣故。至於鐲子裡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必須將兩人這定親信物放在一起研究才能看的出來。
果然男性是天生對這些機關機械類的東西就敏感,封寒左右試了試,就聽見輕微的咔塔咔塔聲響起,臂環與手鐲各自展開。原來這兩個東西都是空心的,內壁上還另有乾坤。兩人伸頭去看,只見兩個展開的內壁上分明就是一副地圖,邊上還微雕了細小的說明文字。當然,地圖和說明都是一分為二,手鐲與臂環各佔一半。
“這是什麼地圖?”雲輕歌好奇的拿起來,微微抬起頭想仔細看看。就在她坐直身子的時候,突然發現封寒的腦袋正在自己的上方。先前注意力完全被機關吸引,尚不覺得,這一刻,那種被男性的體溫環繞的感覺卻清晰的衝擊著她每一個毛孔。她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了,前世孩子都有的人,日常跟男性接觸時候也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即使上一次舒玄為了救她揹著她逃了那麼長的路,她也並沒覺得侷促。
可這一刻,雲輕歌的臉卻控制不住的轟的紅了,她咬了咬唇,暗自惱恨自己怎麼如此失態,心念電轉,乾脆猛的一站,耳邊聽見“哎喲”一聲,她撞了他的下巴。
“哎呀,封堡主,對不住……”她連忙道歉,臉上的紅暈彷彿是因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尷尬。殊不知封寒早就把她之前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對於她的羞澀正心下暗喜,而她突如其來的猛力一撞又讓他哭笑不得。這女人,還是這麼壞!封寒腹誹道,伸出手揉揉自己的下巴。而後沉了聲音開口道:“撞疼了沒?”說著,不由分說又抬起手幫雲輕歌揉了揉頭頂。
他的手掌很大,放在她的頭上時就像一頂帽子,帶著溫暖,讓她措手不及又心中猛跳不止。她仰起頭看他,眼中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嬌羞與滿足,語氣也不再那麼防備十足,“你到底認不認得這是哪兒?”她將手中的地圖舉到他的面前,岔開話題。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旁人看來是如何的小女兒家神色。
舒玄在一邊見了這情形心中閃過隱約的心酸。自封寒確定了她的身份起,在他看來,她就不再是他應該去想的人了。只是,如果感情的事可以像理想中那樣收放自如的話,那這世間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悲歡離合、恩怨是非。
他認識封寒有八年了,自認還是瞭解他的。雖然他並不清楚封寒與雲輕歌的過往,但他卻可以看出雲輕歌在他心中的分量。作為一個朋友,一個兄弟,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默默守護在一邊,送上自己的祝福。
當然,如果封寒與雲輕歌有了什麼變故,他也不介意自己伸伸手就是了。
封寒不動聲色的接過地圖,按下心中複雜的翻湧,凝神看了半響,點了點頭,“有些眼熟,只是還需回寒石堡對一下輿圖。”說完他又找出個放大鏡,對著邊上微雕的文字仔細看了看,看著看著,臉上顯出驚異的表情來。
雲輕歌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表情變化,此刻便好奇的出聲問道:“怎麼了,邊上寫了什麼?”
封寒將放大鏡與地圖一把塞進她的手裡,甕聲嗡氣的說:“你自己看。”
雲輕歌依言拿過,對著地圖看了半天,表情也不由的變的精彩起來。反反覆覆又仔細讀了三遍,確認自己並未看錯,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垂眸半響,突然出聲:“封堡主,我們來談個交易如何?”
封寒聞言挑了挑眉,抱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雲娘子但說無妨。”
雲輕歌用手指捏著那金子做的地圖,輕輕摩挲了會兒,而後舉起來在封寒面前晃了一晃,說道,“我只拿四成,給你六成。”
封寒沒有出聲,依舊抱著臂膀看著她。
雲輕歌輕咳一聲,掩去自己的幾分尷尬,繼續道:“但我要與你解除婚約。”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凝,舒玄悄悄做了個手勢,讓房間裡的其他閒雜人等跟著自己出了門,將空間留給這對剛剛相認的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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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子好大的手筆!”封寒見門被關上,冷哼一聲開了口。他微眯了眼,盯著面前的嬌小身影,心中恨不能將她捉到身前打一頓屁股才好。解除婚約?她妄想!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沒拿根繩子將她系在他身上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跑?“這可是一成的金礦,你居然捨得放棄?”
對,沒錯,這金子地圖邊上寫的說明正是說這地圖指向了一條塞外地區的礦脈。是當初雲輕歌與封寒二人的父親發現的。二人約定好共同擁有這條礦脈,甚至還將年幼的下一代訂好了婚約,以此來保證礦脈的分配。
雲輕歌看著封寒瞬間冷凝的神情,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張。她是不是太急切了?他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寒石堡堡主,就這麼被她拒婚,是不是心中十分覺得沒有面子,從而要來責難與她?她穩了穩心神,放軟了語氣道:“錢財固然重要,但封堡主您如此幾次相幫與我,我怎麼說也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啊!”說道這,她腦海裡迅速轉開了,“封堡主您想,我一沒權力二沒勢力,與你結婚,那也帶不來任何好處。還不如我讓開這個位置,請更合適的人來坐上去,您說呢?
封寒一直緊抿著嘴聽她說話,聽到這,他放下了手臂,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你、休、想!”說完,又雙手扶桌,低下身子,將視線放到與雲輕歌持平,緊緊盯著她,用溫柔而危險的語氣問道:“記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