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恪緩慢地俯下眼瞼,神色莫測時,冉煙濃忽地扳過他的臉,用力地親吻了下去,在他的嘴唇上嘬出一個極響亮極清脆的聲音,容恪愣了,青木也呆了,冉煙濃回眸道:“你們草原的規矩我不懂,但我們中原的規矩,這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不想給,你就不能想著要。”
青木愣愣地看著容恪,他突然彎腰笑了開,很愉悅的那種笑,青木兀自不死心地問一句,“要是,我拿公主的身份跟你換,把我的草場送給你,你願不願意把你男人分我一半?”
冉煙濃眯了眯眼,狡黠如狐地啟唇:“死物怎麼能和我的夫君相提並論?”
青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見容恪還在看著他夫人笑,好一會兒後,她跺了跺腳道:“李闖,我不要你了!”
她飛快地沖出了營帳,有點兒難堪,又有點兒慶幸他的夫人這麼維護他。
冉煙濃低下頭抹了抹嘴唇,見容恪正望著她笑,莫名其妙好一陣羞惱,她壓低唇音道:“有我在,你休想納妾。”
容恪竟不知道該怎麼回,在冉煙濃滿臉暈紅地去拿匕首取肉時,才笑著回道:“濃濃厚愛,李某人受寵若驚了。”
“……”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草原蜜月已進行一半了,還是很甜噠!
最近會不時加更,因為考慮到,我想寫的這篇文的精彩處在後面呢~
☆、再贏
用完了烤肉, 冉煙濃賢惠地將床鋪收拾好了讓容恪安睡, 他累了一天, 又是鎖籠子裡又是騎馬射箭的,白皙的臉掛了幾道灰痕。
在容恪躺下來闔上眼時,冉煙濃隨意找了一塊幹淨的布替他擦臉, 塞北風大,又幹燥,容恪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光澤微微暗了些,額角起了幾縷白屑,她看著看著,心便疼了起來。
倘若當時容恪沒有跟來, 或者徐徐圖謀, 怎麼也不至於孤身犯險,單槍匹馬地淪陷在草原,那時候,他是不是心裡很著急?就因為他也是這麼喜歡她。冉煙濃不傻,看得出來真心和歹意。
他說不再想著那個心上人以後, 就真的沒有再想著了,很守承諾。
她也沒再想過齊鹹,一刻都沒有。
“濃濃。”
男人的聲音裡摻雜了鼻音, 恍如囈語。
冉煙濃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回:“我在呢。”
容恪猜到她在想什麼,嘴唇淺淺地漾了起來, “你是,第二個對我好的人,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這就是容恪的本領了,他裝睡的功夫總是一流的,冉煙濃從來都分辨不出。細細聽了一會兒,又問:“我對你好……嗎?”
那點兒芝麻綠豆大的好,哪值得他這麼不計後果地冒死來救她。
何況,“第一個是誰?”
說到這兒,容恪蹙起了眉頭,指尖抬起來揉了揉眉骨,冉煙濃趴在床邊等著,將腦袋歪在枕頭上等他說,容恪又笑了笑,道:“是我祖母。”
“祖母?”冉煙濃斟酌良久,沒想起來陳留郡有這號人物。
容恪緩緩道:“在很久以前,為了父兄的基業,他們將一個齒牙動搖的老人送進了虎口,欺上瞞下地掩蓋了這一惡行,你自然不會知道。”
冉煙濃還沒太明白。
要說是很久以前,那時候她公公應該還在陳留執政,腿腳也是好的,可她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茬,所謂送入虎口……其實是被送到夷族來做人質了?
她忽然想到這一點之後,覺得事情有了幾分眉目,難怪容恪結交那些夷族人,其實是為了打探祖母的訊息?
她待要再問,容恪已經歇下了,陷入了沉睡。
她側躺著,正好可以看見容恪的眼睛,睫毛修長,像兩把小扇,冉煙濃笑著,小心謹慎地撲過去,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心裡全是糖水似的甜。她想,要是能回陳留,她一定要對他很好很好。
草原上的日光很灼人,等到第二場比試時,容恪束了長發,青木公主雖然說不想再強人所難了,但還是友好地為他們送了兩套可以換的夷族服飾,容恪穿著一身茶白色的短衫,蕭蕭肅肅,猶如嵯峨玉山,看得忽孛心裡頭直犯嘀咕:這個小白臉怎麼穿我們的衣衫還好看?
容恪將他的夫人安頓在昨日那張軟毯上,將冉煙濃早已扣好的金釵收攏,近得抵住了她的額頭,低聲囑咐:“不要拿著這個,會不留神傷到手,我會贏。”
冉煙濃紅著臉頰將金釵簪進了發髻中,笑吟吟地說道:“這樣就好啦。”
容恪微微含笑,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冉煙濃的心還是跳得很快,撲通撲通的。
容恪將她安置好,便起身迎向了忽孛。
在獵雁之前,忽孛想的是安排第二場與容恪比力氣,但見到容恪將三石的弓也能輕而易舉地拉開,忽孛回營後便打消了這一念頭,昨日偶然一瞥,見到青木與容恪在斜坡上烤肉,便心生一計,今日比的是片肉。
忽孛命人特意給容恪準備了一柄小刀,這把刀沒動過手腳,削鐵如泥,極為鋒利,忽孛對自己片肉的功夫極其自信,他們是遊牧民族,從來都是吃烤肉和粗糧長大,魏人極重禮儀,吃飯都不用手,而要筷子,想必容恪連如何對肉動刀都不清楚。
忽孛見容恪抽出了短匕,目光淺淺地打量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