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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8)

他笑著看徐氏,徐氏也耷拉下了腦袋,縱然她有滿腔怨憤,只能平心靜氣地假笑道:“外人不敢造我們侯府的謠,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容恪斂唇,眼底還是帶著笑看了一眼冉煙濃,她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原來這件事只要他醒過來了,要解決起來是真容易,看來這個陳留,真的沒有世子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不會打嘴炮,靠的就是硬實力!

明早繼續約~

☆、害羞

容恪醒了, 徐氏見討不得便宜, 便去了, 賈修向容恪連聲說了不少致歉的話,得到容恪的首肯,以前帶著柏青一道離去了。

冉煙濃總算鬆了一口氣。

容恪沖她微笑著, 修長的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睡久了會頭暈,大夫說是正常的, 冉煙濃就考慮給他做點兒吃的,“我先去廚房讓你給你做點兒米粥。”

那聲音又輕又快,藏不住嬌羞,容恪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醒了, 她卻逃之夭夭了。

冉煙濃一路跑出了門,才忐忑地想道:“我跟他說的話,他聽到了沒有?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哎,容恪這人一點都不坦白,總要人猜。”

等廚房裡的米粥熟了, 冉煙濃端著粥飯回來,藥堂裡卻沒了人影,她放下粥碗, 上上下下地將蘼蕪苑翻了個遍,也沒找著,曲紅綃從屋簷上跳了下來, 從身後嚇了冉煙濃一跳,曲紅綃將一張字條遞給她,“世子留的,他晚間會回來。”

冉煙濃問道:“他又去哪兒了?”

曲紅綃深深地看了冉煙濃一眼,“屬下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來世子此前與夷族人做生意,是決意遣人潛入草原打探老夫人的訊息,為此部署了許久,本已箭在弦上,但是去救世子妃當時,來不及做出吩咐,現在下面起了些聲音,世子會去處理,稍晚一些便回來。”

稍晚一些,希望這次不要消失太久。

她低垂了眼睫,溫柔地想,停雲峰上瞭望過無數次的山外草原,不是為著什麼知己知彼,那一望無際的馬場,除了烈馬和山羊看不到什麼,他只是一直很想祖母。

容恪不是一個外露的人,喜歡什麼,他總是不肯說出來,藏得很深很深,要人去挖掘、看破。

冉煙濃就只能一個人待在蘼蕪苑等著。

明蓁抱著水桶出來時,冉煙濃眼睛一亮,姑姑要給花澆水,她也跟著去學,拿起木瓜瓢兒舀了一勺水,給簷角下打著菡萏的芙蓉灌溉,明蓁被搶了活兒,心裡卻暖著,姑娘心疼她傷還沒好,一隻手不方便呢。

看著冉煙濃澆水,明蓁說道,“先前姑娘……夫人交代給我的禮單,昨個兒我又擬了一份,可算湊齊了,不過少爺和公主婚事在即,恐怕是趕不及將這些送回上京。”

一說“送回上京”,冉煙濃收了手,蹲在地上回看過來,“姑姑,我被抓走這事,千萬不要告訴我爹孃和哥哥。”

二姑娘嫁人之後長大了,知道不讓老爺夫人擔憂了,明蓁自然答應,“這自然是好的,老爺是個急脾氣,要是他曉得了,世子得有得受。老爺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他才管不上是誰救姑娘回來的。”

冉煙濃點點頭,悉心給照拂著這一排墨綠的花葉,明蓁看天色快傍晚了,說了聲叮囑人去布晚膳,人便走了,冉煙濃澆完了水,還是閑得無聊,趁著炊煙嫋嫋時,映著向晚的暮色推門而出,竹籬之外,數楹修舍錯落有致,溪池上倒映著閃灼奇花,粼粼泛起細浪。

這一帶是容恪種植桃花的地方,開第一次花時,她正好嫁到容家來。

春紅已謝,只剩下滿樹碧綠,星點的含羞的小果實擎在枝頭,冉煙濃覺得很有生氣,心中也跟著喜悅,繞過窄橋,那一處又別有洞天,高矮不一的籬牆下,淡紅的合歡花開得正豔,她望著一樹合歡出神時,忘了天色已晚,連明蓁姑姑的傳話聲都沒有聽到。

身後傳來輕柔的跫音,問她:“濃濃,院子裡的花有那麼好看麼?它們春來時會發,秋盡時會落,周而複始,都是一樣的。”

冉煙濃一回頭,容恪正站在浮橋上,素色的暗紋長袍垂地若雲,縹緲得似在雲霧裡。

他牽著嘴唇,不自覺便露出了微笑。

冉煙濃嘟了嘟嘴,“你不在,我只好看花了。”

她拉住了衣衫,有些懊惱地垂下了頭。容恪站在浮橋上,也一動不曾動過。他不知道冉煙濃的心意,就連在草原上,逃出生天以後,他們患難與共,都無法確定她的心意,是一時感激還是別的什麼,但此時她親口說出來,卻是不同的,他才知道一顆心原來可以如此安定。

她早就把他放到心尖上了,見不到意中人時的落寞,他比誰都明白,每年的繁花,他都賞過。

那些年她不在,除了看花,他也不知道做什麼。

可那時候卻覺得,他配不上冉煙濃,她是穿著海棠小襖在宮裡明媚招搖的蝴蝶,那時候,她走到哪裡,別人都笑臉相迎,皇帝、公主和將軍都寵著,旁人也都豔羨著她,而他永遠低著頭,聽從父兄指令行事。

他們是兩個極端的人。

容恪一直不敢想能娶到她,雖然思念著他的蝴蝶,卻從來不敢宣之於口,怕引人嘲笑,他什麼人也竟敢痴心妄想。

只是不知道哪一日喝醉了酒,信口說了她的閨名,一時上了頭,連帶著口出狂言,將心底的那點不堪的隱秘的心事教人聽了去。不想那日正好使臣在,回頭便跟大魏的皇帝說了,沒過多久,聖旨一下,冉煙濃成了他的夫人。

說來好笑,卻又萬幸。

容恪站在浮橋上不動,冉煙濃見他一直不過來,也急了,顧不上女人的矜持,自己乖覺地走回來,給她牽手,容恪握住了她的手掌,軟軟的,像一團滑膩的脂膏,他溫柔地輕聲微笑。

冉煙濃道:“花本來就是讓人賞的,難道你種了花,卻不賞?那豈不是白費力氣?”

“花是來留住蝴蝶的。”

容恪笑得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