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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11)

容世子一摁住劍柄, 不知為何, 底下小兵開始默默唸著, 世子要做法了!

容世子是個近妖的人物,雖然他們冉大將軍也是軍功赫赫,但都是赤身肉搏打拼出來的, 不像容恪少年成名,給人感覺就不像是凡品,他從握住劍, 龍吟低嘯一聲起,寒光劍已出鞘時,配著那劍光,他身後的坐騎, 傳說裡動如閃電的雪間青, 揚著前蹄發出了一聲嘶鳴。

一股沙塵刮傻了去牽馬的副將,滿嘴沾了泥,莫名其妙且驚恐地逃避開來,容恪微笑著回去,將馬兒的鬃毛一瞬, 那匹脾氣暴躁的雪間青就安順了。

載著主人一路疾馳,少吃少眠,風餐露宿, 雪間青有了脾氣,但容恪只和他說了兩句耳語,雪間青乖乖地蹭了蹭容恪的肩膀, 任由副將將其拴在了木樁上。

“實在對不住,我的馬兒脾氣有些壞。”

禁衛隊的小兵們一個個瑟瑟發抖,何止脾氣不好,這匹馬是月滿進貢的上品千裡馬,烈性難馴,朝中無人能駕馭,於是皇帝陛下大筆一批,將它送到了陳留,給了世子容恪。

冉秦的槍已擺好了陣勢,看來是不打一場不善罷甘休的。

而上京城裡來不及施展拳腳,聽著容恪傳奇故事長大的少年們,都在巴望著他們趕緊刀兵相接。

容恪頗覺得無奈,左手握了兩天兩夜的馬韁,疲憊得已很難揮動劍,而岳父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上來便槍挑遊龍,寒光如屑,繞著容恪肩、腰、腹處走,容恪提劍,只守不攻,一直處於下風。

養精蓄銳的岳父大人和舟車勞頓的女婿,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容恪也沒想以下犯上,鑒於還未見到濃濃,他不敢和她最敬愛的父親大人造次。

幸得容恪身法快,冉秦的槍雖來勢洶洶,但始終沒沾到他的皮肉,最最驚險的,是險些刺穿了容恪纖白的袖袍。

副將們驚惶失度:將軍怎麼下手這麼狠?

這不是一家人該有的“切磋”啊。

平素將軍練兵,不出三兩招便能撂倒十個人,他是從百夫長、千夫長一路爬上來的,武藝超群,可如今容恪只守不攻四十餘招,冉秦還是無法傷到他分毫,這就……有點兒可怕了。

容恪身法輕靈,劍如飛星,磨過百中之王的銀槍,劍刃濺起一波金色的星子,又紛紛墜地。

冉秦銀槍橫掃,神龍擺尾,擊他腰腹,又是同一招,空門極大,要是用左手劍,反掌迅若電掣……

容恪沒動。

“爹爹。”

冉煙濃嚇了一大跳,嬌小的身子一把飛撲上來,將容恪緊緊地抱住了。

冉秦收勢自如,急忙撤招。

冉煙濃顧不得冉大將軍黑沉下來的嘴臉,上上下下看著容恪,除卻右手廣袖被槍挑破一幅,沒有外傷,緊張地提著心,惴惴不安地仰起了俏麗的臉蛋,描著飛紅,貼著花黃,墜著額珠,分外嬌豔如花朵,眼如水杏,身若青柳,軍中沒有女人,一看到大將軍如花似玉的女兒,少年郎個個都紅了臉。

檢查了一圈,冉煙濃繞到容恪身前,“你沒受傷吧?”

容恪笑著搖頭,“沒有。”

冉煙濃送了一口氣,扭頭護住了容恪,“爹爹,你過分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胳膊肘往外拐……冉秦黑著臉哼了一聲,冷冷道:“這小子沒用全力,你怕什麼?”

冉煙濃是見識過容恪殺人的,長劍抹過人的脖頸,也曾回身一擊制住過草原上最矯健英武的雄鷹,扁嘴道:“左手劍傷人傷己,上回忽孛就……”

冉秦眼光一暗,冉煙濃急忙收聲,怕爹爹知道她和容恪在草原上的事兒,怕是要宰了容恪才好,忙不疊回身拽住了容恪的手,臉頰氣鼓鼓的:“跟我回家,咱們不理壞爹爹。”

“壞爹爹”的嗓子眼兒卡了一口老血。

近來大女兒在東宮受氣,太子是儲君,身份尊貴不說,武藝也不行,冉秦不想以大欺小,只好將火發到小女婿身上,一來是為了發火,二來是為了敲打容恪,要是他敢欺負濃濃,他冉秦一定扒了他一層皮!

特意不給容恪飯吃,不給水喝,揪著他就出來比劃,沒想到就如此也沒佔到便宜,那個心機深沉的容世子,到了最後一招刻意不出,騙得小姑娘同情弱者,上來淚眼汪汪地瞧他夫君有沒有事,還罵他一個苦心孤詣的老父親是“壞爹爹”。

冉秦惱火了。

但冉秦一聽女兒說起“忽孛”,不由地又有幾分狐疑,冉煙濃嫁給容恪幾個月,鶼鰈情深自然是好,可真好到能為他豁出性命的地步?冉秦那槍法已臻至化境,他自知收放自如,可濃濃不知道,她是真的不顧安危撲上來要替容恪擋招的。

越想越氣。

容恪漫語道:“濃濃,今晚不能去將軍府。”

她回眸,“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