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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15)

亮了,便示意可以進去了。

冉煙濃一看燈亮了,倏忽幾步跳上了胭脂階,推門而入,“恪……”

眼前的景象有些難以名狀,容恪赤.裸著精瘦的上身,肩膀上纏著幾重白繃帶,神色是略有無奈的,薛人玉將他的瓶瓶罐罐地收回了箱裡,嘴裡一直憤懣地叨咕,容恪揉著眉結聽著:“我早跟你說過,我是鬼醫,不是神仙,你想把我當神仙使那不成!雖說你自幼服毒,可也擋不住體內到處毒素流竄,萬一哪天它們打起架來,誰都救不得你!”

冉煙濃聽得心跳驟失,“薛……薛大夫?我夫君怎麼了?”

容恪正想說“沒事”,薛人玉背起藥箱瞪了他一眼,回頭面無表情地沖冉煙濃道:“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你們……”

聽薛人玉的口吻,他和容恪之間彷彿很是熟稔,不由不驚奇,指了指容恪,又看了看薛人玉,“你們是?”

容恪凝了修眉,有些話薛人玉知道不該說,但誰也攔不住偶爾話多的薛鬼醫,“這個人,兩年前被忽孛一刀傷到筋骨,是我醫治的,當時就發現他身體裡有異竄的毒素。我盤問了他許久,威逼恐嚇才知道,原來他那個繼母徐氏,從小給他灌著一種慢性毒,虧得月滿人善用毒,他母親是月滿國的公主,天生體帶三分毒,他才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因禍得福,那些下三濫的毒.藥反倒傷不到他了。不過這具身體太奇怪,說不準哪天那些潛入他血液裡的毒突然竄起來要他性命,屆時就難辦了。”

冉煙濃被薛人玉陰森森的口吻,以及突然扮出來的鬼臉嚇得縮了縮玉頸,容恪蹙眉沉聲道:“別嚇她。”

他護短,薛人玉哼了一聲,拽著冉煙濃的一截小臂就往外扯,“你過來,我有一席話要同你說。”

醫者不避,冉煙濃擔憂容恪的身子,就隨他到了院裡,冉秦和公主在迴廊底下說著話兒,冉煙濃無暇分心母親現在是什麼心情,只顧著薛人玉,盼他說幾句好聽的。

紫藤架下,藤蔓一瀉如瀑布,月色一照,滾出幾道雪白的邊來,猶如倒懸的冰稜。

薛人玉搬了兩把椅子,兩人坐下聊,冉煙濃一看這架勢,不由得心緊緊一捏,本以為鬼醫是個什麼正經人物,但他一出口,這個念頭便灰飛煙滅了。

薛人玉道:“你就是容恪愛得不行的那個‘濃濃’?”

“……”冉煙濃臉色一紅。

好想罵這個鬼醫,真的老不正經,難怪容恪那麼無奈了。

薛人玉的食指順了順唇上那兩撇風流的小鬍子,笑眯眯道:“不用害怕,他昏迷的時候,喜歡說胡話,灌醉了也是一樣,我聽過你的名字不稀奇。”

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說容恪喝醉了會說胡話,他自個兒也承認了的,冉煙濃莫名地好奇,烏潤的杏眼雪亮了幾分。

薛人玉正經地咳嗽一聲,“咳,我是想說,你和他成婚這麼久了,想什麼時候生孩子?”

“……”明明更不正經了。

確認了這個薛鬼醫其實不會說什麼關鍵問題之後,冉煙濃就想走了,薛人玉叫住她,“其實我是想說,他那個體質特殊,萬一……要是有了,你給我寫封信,我親自給你調理身子。因為不久後我又要離開上京了,不過容恪要是找我,他找得到的。”

冉煙濃紅著牡丹似的臉頰,目光躲躲閃閃地道:“薛大夫,您和我夫君,是生死之交麼?”

“那個?好像說不上。”已經不惑之年的薛人玉不至於交一個才弱冠之年的忘年小友,“我在陳留時遇上過夷族劫掠,你知道我們當大夫的都怕死,當時嚇得我以為老命休矣,這玩意兒拎著他的劍跳將出來刷刷刷砍死了七八個夷族兵,把我救了。我這人比較感恩,答應他,只要他有需要,就可以來找我。”

薛鬼醫在他的回憶裡停頓了少頃,目光碰到遠處,如火似荼的朱槿花海裡,一身青衣的冉清榮如臨煙而立,如含薄暮情愁,風一吹便吹散了似的。

他一動,立即捲起衣袖腳底抹油,暗道“造孽喲”。

作者有話要說: 鬼醫=戲精?

是的2333

☆、醒後

薛鬼醫箭步要逃, 但話說到一半就跑太不道德, 冉煙濃眼明手快, 一把揪住了這個不正經的鬼醫的赭衣後領,薛人玉滴溜溜轉了一圈,被小姑娘纖纖玉手一轉, 就腦暈地趴在桌上了。

“薛神醫。”

冉清榮已經走到了近旁,薛人玉咳嗽一聲,繼續風度翩翩地站起身來, 撩了撩兩撇八字小鬍子,哼哼道:“原來是太子妃。”

“我不是太子妃了。”冉清榮蹙了蹙眉,但意識到這樣的解釋沒有絲毫意義,便將容恪給她的信取了出來, “薛神醫, 這是你……”

薛人玉一把抓過信,淡定自若地將它揉成了一坨,揣進了自己的衣襟裡,複又淡定自若地說道:“叫錯人了,在下鬼醫, 不是神醫。”

冉清榮道了歉,改了稱呼,“這個藥方是您給的?治什麼的?”

薛人玉臉一漲, “這種淺薄的東西還用得著問我嗎?你去街上隨便抓個會點歧黃之術的都能問出來!”

不正經的鬼醫大人還從來沒有臉紅過,冉煙濃怔了怔,被他一肘子推了過去, “去照顧容恪,沒你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