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都是我給恪哥哥取稱呼,他也終於肉麻了一回咩~
☆、聖旨
容恪笑道:“我想, 陸延川總不至於要綁走一個素昧謀面的有夫之婦?”
……好、好人精。
冉煙濃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小手有討好之嫌地抱住了容恪的手臂, 嬌滴滴道:“以前,也就、就見過一面。”
“一面?做了什麼?”容恪微微含笑,循循善誘。
冉煙濃心虛地低下了頭, 老實巴交地將望江樓那次的事情都坦白了,但還是略去了被陸延川拉過小手、摸過小臉的細微末節。
只是她不說,容恪未必猜不到。既然夫人老實交代了, 容恪便一點也不追究,笑吟吟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蛋,“濃濃真乖。”
冉煙濃紅著臉,小手抱住了圓滾滾的肚子。
正值初夏, 夜裡下了一宿的雨, 翠綠欲滴的芭蕉羞答答地垂下了肥大的葉,是處紅香綠玉,自曲折通幽的訪花小徑上徐徐轉過兩道人影,一著貴氣紫,一著清新綠, 並肩而行。
本來一路上沉默無話,冉清榮怕齊戎毫無自覺,便提了一句, “我爹現在不待見你,並非全然因為你得罪冉家,而是眼下時局不穩, 皇上身體染恙,兩位皇子,一個忙著侍疾,一個忙著招攬重臣,只有太子殿下最清閑,日日在避暑山莊遊樂。”
齊戎垂了眼瞼,有點不甘心,“清榮以為,我不想要太子位?”
不論別的,說什麼他也想為已經離世的母後爭口氣,不能讓皇後和純貴妃得逞。
冉清榮側過身,落雨的屋簷,聚著坑窪的水兜不住了,流到了青石磚腳下,齊戎探手將她扶過來。成婚以前,她就是為他的細致小心動了凡心,幾年過去了,還是老樣子,冉清榮也不覺得心一軟,重話卻咽回了肚子裡,“非我冉家怕事,但現在我不得不為家裡考慮,我不希望我爹孃捲入奪嫡的爭鬥之中,你明白麼?”
齊戎小心翼翼道:“那你是說,讓我這段時日不要再糾纏你了?”
冉清榮道:“看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比較重要,什麼該拿起,什麼該放下。”
齊戎是一個敦厚的太子,但並不意味著旁人想要他的儲君之位,他就能拱手讓人拿去,冉清榮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更加不想逼迫他,才決意暫時退出。
齊戎點頭,“我明白了。”
他要為她、為鶯鶯,為他們的將來撐起一片足夠她們娘兒倆安逸起居的天地。
“太子殿下!”宮人踮著腳,卻還是踩進了稀泥裡,不得不撩著衣袍飛奔而來,“殿下,大事不好了,請殿下隨奴入宮,皇上傳召。”
好好兒怎麼皇上突然傳召?
他在外頭是為了接近清榮,父皇知道,雖不悅,卻也一直默許,突然傳召必有要事。
齊戎回頭望向冉清榮,冉清榮自然善解人意地讓他入宮。
他一走,容恪便帶著冉煙濃從蕉葉後徐徐轉出來了,水霧迷濛之間,廊腰蜿蜒如北鬥,兩人的素衣上都沾了大滴雨露,容恪微凝著眼,沉聲道:“皇上,也許是知道了太子的隱疾。”
冉清榮微訝,“皇上從何得知的?”
容恪道:“此事只能瞞得住一時,齊鹹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定會藉此大做文章。”
齊野是單獨召見的齊戎。
當齊戎邁入帝王寢宮之時,皇帝耳邊聒噪的潑婦聲和幾個唯唯諾諾的大夫爭議陳詞聲,還在嗡嗡回蕩,齊戎只見幼時偉岸高大,像泰山一樣巋然竦峙的父皇,正撐著額頭歪在紫木繡榻上,一副倦容,正昏沉沉地捏著手裡的乾坤珠。
齊戎心中一跳,忙跪下來行禮。
皇帝撐起手,見這不肖子來了,龍目血紅,不留神兩顆珠子就從手裡滾落了下來,清脆地滑落在地板上,齊戎怔怔地抬起頭,只見皇帝雙眸火熾,怒不可遏,“逆子!”
皇帝起身,取過了一旁的木杖,一杖打在齊戎背上,齊戎悶聲一聲伏地,要不是他日日修習內家功夫,這一杖下來恐怕要吐血,齊野出了氣,又心疼兒子怕打壞了他,將木杖扔到了一旁,改成腳踹,一腳將齊戎踹過去,“你可知道,隱瞞不報是欺君大罪!”
齊戎這才悶頭悶腦地反應過來,原來父皇已經知道了。
他掙動著目光,艱難道;“父皇,兒臣不知該如何啟齒。”
“你一句難以啟齒就行了?朕被你瞞在鼓裡兩年了!皇後早在等著這個機會!”
齊野大恨,“你可知道,就在你進宮以前,皇後帶著人來,證據確鑿地指認你不舉,朕都替你羞愧,說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戎也羞愧,便將兩年前在禦花園那樁舊事事無巨細地同皇帝稟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