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婆驚喜的聲音傳來,“公主,王妃,是小公子!”
容恪進了門,産婆將兒子抱過來給他看,容恪只瞟了一眼,便疾步走到了冉煙濃的身邊,她力盡昏厥了,容恪看她緊閉杏眼,心恍惚地像漏了一拍,扶床回頭,“濃濃,怎無聲息?”
女婿擔心濃濃有事呢,長寧心裡無比安心,笑道:“沒事,讓濃濃睡著,過不消幾個時辰便能醒,容恪,還不來抱抱你的兒子!”
最後一句,似有些責怪,輕笑他大驚小怪。
但長寧心裡是無比舒坦的,無論何時,容恪將她的女兒放在前頭,那就永遠不會教她受了委屈。
容恪這才僵硬著走向了産婆,産婆還指點著他抱孩子,容恪險些豎著將他抱起來,産婆指點了好一會兒,還納罕一個千軍陣前指揮若定的世子竟也有今日。
容恪抱了一會兒,小家夥安逸地躺在父親懷裡,閉著眼睛睡著。他有點兒詫異地看著他,小小的一團,有著生命的歡喜,帶來久雨初霽般的希望,容恪心軟難抑,緩緩地牽唇微笑。
産婆道:“小公子早産了半個月,不算久,但也要比尋常孩子多照顧著些,這幾日記著時時照料,不能讓他吹風,不能讓他受涼,好生養著幾個月,就和尋常孩子沒有兩樣了。”
長寧還怕兩人新手父母不會弄,早早地去請了專人來照料小外孫。
“容恪,記著給孩子取個名字。”
容恪垂眸,“等濃濃醒了,我與她商量。”
“那好。”長寧總算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迫不及待要趕回將軍府去報喜,相信到現在,冉秦、冉橫刀他們還記掛著,長寧沒忘了大女兒,也託人到宮裡去送信兒了。
母子平安,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有齊野不平,心道:朕的三個兒子,不單作為不行,連生兒子都比不過容桀的兒子啊。
想當年容桀帶著人入京賀壽,齊野見容允趾高氣揚,容昊是個應聲蟲,容恪雖然驚豔卻到底明珠蒙塵,還道是容桀不如自己,如今人家一個抵仨,這麼快兒子都有了!
齊野真是不忿、不甘!
兒子雖然有所好轉,但冉清榮進宮又一個月了,還沒有半點兒訊息,皇帝心裡頭著急啊!
這個時候老二齊戚的家裡像是有了些風聲,近來宮裡總有禦醫往老二家跑。老二身子骨底子好,齊野不擔心他生不出兒子,可他就盼著齊戎能早一步生下個皇長孫啊!
那倔驢脾氣,要不是齊野給他安排了冉清榮,他現在還光棍一個!要讓齊野給他塞女人,齊戎一定反對,他自己又是這麼一副病體,急也急不來。
思來想去,齊野就喟然一聲嘆,放棄了。
冉煙濃醒來後迫不及待要看小寶貝,容恪無奈,將熟睡的兒子抱過來,奶紅奶紅的一團,臉頰還肉嘟嘟的,産婆眼光毒,說是冉煙濃懷孕期間沒少進補,孩子生下來圓乎乎的不輸整十月生的孩子,冉煙濃高興極了,“恪哥哥,我生的。”
“濃濃厲害。”容恪笑著,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冉煙濃紅著臉,碰了碰兒子的小臉蛋,“看不出是像你還是像我呢。”
“子肖母,一定像你。”
冉煙濃歡喜地捂嘴直笑,“我倒希望他誰都不像,不然長成個小禍水就麻煩了。”
剛出生就被嫌棄的“小禍水”還熟睡著,全然不知母親說了什麼壞話。
冉煙濃看著兒子,在看著疼愛她的夫君,身體的疼痛彷彿都拋到腦後去了,一門心思揣著她的幸福,不肯宣之於口,害怕這樣的溫馨都是偷來的。
冉煙濃一醒來,便聽到窗外的鳥語,襯得滿室靜謐,於是給孩子取了個乳名“啾啾”。
見容恪微微偏過臉,唇輕輕顫了一下,好像在笑,冉煙濃提心吊膽:“怎麼了?不好麼?”
“好。”他斂唇,真誠地道。
“啾啾。”冉煙濃親了親兒子的小臉頰,高興地碰他的小手。
懷孕之後冉煙濃沒吃什麼苦頭,靈犀嘔酸水兒、看到食物就沒胃口、頭暈的時候,冉煙濃都一切如常,但生孩子之後,把她所有的好運氣一下子揮耗了個幹淨,她開始腰痠腿疼,肚子也時常作怪,下床都困難。
容恪時時跟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地照料,就擔心她一不留神再鬧出早産這麼大的事。
冉煙濃知道自己一生孩子,差點把一個三軍統帥嚇壞了,每回他用微含責難的目光看著她時,冉煙濃就心虛,暗暗吐舌頭,討好著發誓說再也不管不住嘴。
她這邊生了孩子才十幾日,靈犀也要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