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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33)

連冉秦也不由不驚嘆,“原來你已經準備得這麼好了,也不用老夫來遊說,這一趟就是回魏都的是吧?”

容恪笑著搖頭,“我有欺君之罪,戴罪之身,何敢言回京?”

“但如今這關頭……”冉秦知道,麻煩地一揮袖,道,“你那欺君,先前欺的是先帝,如今的皇帝麼,他原諒不原諒你那又是一說,想個理由搪塞過去也不是不行,我不信你是個死腦筋的人。”

當然不是。

但被岳父大人賞識,還真是教人受寵若驚。

冉煙濃驚訝地望著牽馬而來的一對伉儷,“江將軍和曲將軍……不是幾年前回江南去了麼?”

又回來了。

身後數十匹馬,鬃毛獵獵,馬蹄之聲在山林之間回蕩。

江秋白與曲紅綃下馬來,兩人本並轡而行,依舊是並肩聯袂而來,恭敬地朝容恪半跪下來,“久違了,見過侯爺。”

冉秦在一旁撫了撫長須,一把將看得目不轉睛的小啾啾抱了起來。

啾啾小聲在外公耳邊說了一句話,冉秦笑問:“你行麼?”

啾啾點頭,“外公你疼不疼我啊?”小手將他的衣襟一抓,抓了又放

被將了一軍的冉大將軍臉色一木,看了眼冉煙濃。誰說他不像女兒的?這撒嬌勁兒跟冉煙濃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不行,這種關頭容不得胡鬧,你外公我也要暫時聽你爹安排。”

這倒是個寶器,一祭出容恪,啾啾立即乖覺噤聲了。

冉秦哈哈一笑,還是治得了這小兔崽子的。

啾啾爬上了馬車,跟幾個女眷待在一處,作為馬車裡唯一的男子漢,啾啾耷拉著臉不肯說話,腦袋一個勁兒往外偷瞄。

一旁傳來一個馬兒打著響鼻的聲音,他的父親大人,一襲雪白衣衫,雍容地從馬車旁掠過去了,連馬兒啾啾都是第一次看到,更遑論騎馬的容恪,他捏著韁繩,這般秋水出姿的身影,看著便有一股平日裡沒有的清貴冷冽,啾啾眼睛不眨,騎馬的爹比他想象的要俊得多啊。

好羨慕。啾啾捧住了兩只拳頭架在脖頸處,歪著小腦袋一眨不眨地看著,江秋白笑著走過來,手掌抵住了他的腦袋。

半年前,江秋白才有了一個兒子,正在學怎麼同小家夥打交道。也不知她的媳婦兒是怎麼想開了,或是被江南一波一波柔情水泡得骨頭酥了,這幾年更是溫柔,也再不給他臉色看,得知懷孕的那時,江秋白都怕她一個冷臉便來與他商量“打掉吧”,結果曲紅綃只是摸到了肚子,輕飄飄地告訴他,“我想生下來。”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江秋白簡直就像是走近了人間天堂,差點沒樂暈。

本來曲紅綃就曾鬆了口說“順其自然”,但也許是在戰場耗了太多年青春,受過無數次傷,曲紅綃的身體底子還不如平常女子,一直順其自然,一年多了也沒懷上,江秋白還以為她只是說句好話讓自己高興高興,做不得真的。

一想到這幾年的太平清閑,江秋白覺得這輩子都值了,馳騁沙場、出生入死,都不枉了來人世這一遭。

所以他與曲紅綃商量,還是回到世子身邊。

啾啾被摁得腦門一痛,乖巧地往裡鑽了鑽,詫異地望向江秋白,他的馬走得慢,與他們的馬車並行著,江秋白還會吹幾個口哨,流裡流氣的,十分合啾啾眼緣,他問道:“你是誰啊。”

“哈哈。”江秋白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是誰,小世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在我手上撒了一泡尿你記得嗎?”

“……”不,他不記得。啾啾一下垮了臉。

江秋白搓手成環,在唇邊又吹了一個哨,不過沒有用丹田內力,聲音不大,畢竟算是在逃竄,還沒出月滿境內。他聽聞了詹沖的故事之後,對如今的留侯的清白十分擔憂,幸得他們一行人反應快,在詹沖的人馬包圍李府之前,已率先退到了皇都城外。

啾啾想好言好語同江秋白商量:“那個,我能騎馬麼?”

話音未落,便被冉煙濃拽著褲腰帶將人拖入了馬車裡,江秋白搖頭大笑,策馬到後頭去了。

啾啾嘟著嘴巴,委屈地瞅著娘親,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冉煙濃由不得不說他,“啾啾,等出了月滿,娘親再給你胡鬧,現在聽話。”

他不解,冉煙濃將他抱到腿上來,手掌貼在他的背上,聲音不自覺放溫柔:“壞人現在還在搜捕咱們,萬一落到他們手裡,咱們一家都麻煩了,你聽話,你爹才能讓你去騎馬。”

啾啾只好點頭。

“哥哥。”綿綿攥著不知道從哪掐來的狗尾巴草,草葉子就戳在他臉頰上,毛茸茸的很癢,但啾啾卻不生氣,寵溺地看著綿綿,這是妹妹表達親熱的方式,她甜甜地又喊了一聲“哥哥”,告訴他,“別生氣。”

看得車裡的人心都霎時間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