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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23)

齊野布滿了,“你是太子,別老什麼事都來問朕問朕問朕,區區一個永平侯,你自己拿捏。”

“可父皇答應過不治陸家死罪。”齊戎道。

齊野一想,就想到了陸嫵,“老三那個側妃,原來多次進宮,與老二倒似有些情意,這回幸虧她出賣了齊鹹的情報,如若不然朕和你也早死在了潑婦和逆子手上,不死就不死罷,哎,朕困了,歇會兒。”

齊戎不敢再打攪父親大人睡覺,他雖然忠厚,從不以最壞的惡意度人心思,但卻不禁一面走著一面想,三弟是個行事謹慎的人,齊戎已打聽過,他與陸嫵就是一對怨偶,照理說,如此大的事他應該瞞著陸嫵,決計不會讓她偷聽了什麼訊息去才對。

細細一想,陸嫵不過是女流之輩,何以有如此能耐,能挖掘得到齊鹹與皇後密謀的隱情?

齊戎一邊詫異著一邊往東宮走,一堆爛攤子要處理,他只能依照皇帝與陸嫵的舊盟,褫奪永平侯爵位,一切要等來日才能再做商量。

……

邊秋雁聲,自薄如絲紗的雲間洩露,十月末,陳留的山水只剩下一片青黃,如蘸濃墨。

時隔一年,冉煙濃才得以返回陳留故地。

說起來,竟已物是人非。再回來,容恪已不再是雄踞一方的世子,而是一個手無實權的閑散王爺,而她,只是跟著丈夫回來小住,還不能久耽擱。

聽說齊鹹舉事失敗被俘之後,冉煙濃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感慨了好幾句,夜裡又做夢夢到了一回兒時與齊鹹在皇宮之中的幾次邂逅,清醒時,容恪在寒葉寺的破壁殘垣,對著一庭清秋,削著手中的木雕。

兒子還熟睡著,冉煙濃於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天還沒亮,冉煙濃奇怪道:“恪哥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容恪道:“有人聒噪。”

一聽就知道又是和兒子不對付了,冉煙濃笑了笑,但容恪卻回眸,眉眼秀逸而潤,“我若不出來,濃濃打算夜裡叫幾聲齊鹹?”

冉煙濃捂了捂嘴巴,怪自己說夢話鬧事,正要說話,容恪又背過了身,細細雕琢起他的木雕,其實夜裡冉煙濃沒說什麼,容恪也只是偶爾忽然被涼風吹醒了,散步到破院裡,一時毫無睡意,找點事打發罷了。

有人說,這是近鄉情怯。

冉煙濃挨著他做到微涼的石階上,將他掌心的木雕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詫異道:“這是我麼?唉,還挺像。”

容恪手裡半成的木人被她拿去了,冉煙濃一個勁兒地誇贊像,但容恪自認為,這是他雕的極差的一個,因為心不定。

“濃濃。”

“啊?”

“夢到了什麼?”

冉煙濃笑起來,腦袋靠住了他的肩膀,“有點兒感慨,我在想著,若是沒有我,或者沒有那個誤會,我沒對齊鹹好過,他是不是就看不上我了?至少不至於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不過你別笑,雖然我是有點兒愛臭美,但是齊鹹也是為了我才想著奪位吧。”這話其實還是容恪告訴她的。

容恪聽罷,微微噙著笑,手掌撫過她的臉頰,“也許,賢王殿下對濃濃真是一往情深。”

“你吃醋了?”

“對。”

“為什麼恪哥哥就連吃醋都這麼溫柔啊。”冉煙濃有點兒睏意,耷拉著腦袋靠著他的肩膀,細細一想,覺得容恪還不如霸道點表示他的酸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特地感謝一些大家這段時間灌溉的營養液,作者君都記著呢,太多就不複制了,麼麼噠~

☆、形勢

夫婦倆帶著啾啾回陳留, 冉煙濃本來是不願驚動陳留郡的人, 鬧得滿城風雨, 但容恪心知肚明皇帝有心暗殺他,便早在進城之前差人將訊息散佈了出去,進城之日, 全程百姓轟動湧出,陣仗鋪得極其盛大。

早已收到皇帝旨意的王玄和王猛,則在暗樓裡觀察, 兩人都是身材魁梧健碩的將軍,一人提著劍,一人握著刀,俯瞰去, 只見容恪已被全城的百姓夾道歡迎, 到處都鋪的大紅綢子,歡呼聲如浪,王猛黑了臉,啐道:“果然該皇上忌憚。”

王玄也臉色難看,“咱們在這裡這麼久了, 早已知道,這陳留郡只有世子,沒有皇帝, 倘若不是容恪這麼久不回,只怕他的呼聲要遠高於今日。”

王猛漆黑的遍佈老繭的手握住了刀鋒,眼色猙獰, “好,那就殺了他。今晚還有酒宴,吩咐下去,明晚醜時刀斧手埋伏在侯府外,刺客先行。”

……

冉煙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懷裡的啾啾也哭得厲害,他雖然愛哭,但大多是為了吃奶,不會像今日,明蓁姑姑說小孩子都是最警覺的,她都怕有陰測測的目光在盯著她,故此一直催促讓馬車快些。

容恪帶著她回侯府。

陳留侯府外懸著幾只白色的燈籠,題著“奠”字,糊著一層細密的灰,府中靜若無人,只有幾個掃塵的婢女,皆著素色衣衫,彷彿還未從留侯之死之中緩過神來。

容恪臉色澹然,牽著冉煙濃的手進門,明蓁抱著啾啾跟上來,只見府中一片黯淡的灰白,青瓦參差,垂下一縷暮煙,幾乎無人走動,從芝蘭院到蘼蕪苑,除了蘼蕪苑裡還有幾縷明豔的花色,皆是愁雲慘霧般的景緻。

錦雲還在,見到世子和冉煙濃帶著孩子回來,驚喜萬分地帶著忙碌的婢女放下夥計擁了過來,“世子,世子妃,你們可算回來了!”

如今陳留有八位將軍鎮守,本來就無人尊敬的侯府,又因為留侯病逝,而群龍無首,如今更是落得一副蕭疏荒涼,樹倒猢猻散。

這本來是人之常情,幾位叔伯為了前程依附皇帝,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