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欽和顧相煙站在將軍府前,一腳踹開朱漆大門,腥濃的臭味如穿堂之風,直逼而來。
顧相煙白衣如雪,長身而立,黎欽風度翩翩,頗有玩世不恭之態。
廣弘河衣襟大開,左手已經被女鬼啃得血肉模糊,他的一眾舞女們跑得跑,逃得逃。
“救我,求求兩位救救我!”廣弘河一看到他們,之前□□燻心的臉滿布恐懼,猶如抓到救命稻草,苦苦哀求。
黎欽一開山河明珠扇,狀似驚呼,他道:“廣大人,這個女人是你的哪一位美妾?嘖,你這口味也太過獨特。”
廣弘河有苦說不出,難道他要說,這是他害死的啞女,如今厲鬼上門尋仇?
“兩位,快把這個瘋女人從我身上推開,她要吃了我,她不是我的妾。”廣弘河哭喊道:“本將軍也不知道她是誰。”
黎欽搖了搖扇子,“不對,這不是人——”
廣弘河瞬間意識到自己遇到民間高手了,他朝黎欽道:“是啊是啊,她是惡鬼,正在害人,兩位請為民除害啊。”
黎欽看了眼顧相煙,又看向廣弘河,“可是惡鬼只會找害死她的人,難道你……”
廣弘河大叫冤枉,“公子切莫胡說,本將軍為人正直怎麼可能濫殺無辜?我十歲從戎,保家衛國,手下人名不下上千條,這肯定是敵國的奸細,來平興城竊取情報,被本將軍識破殺死,這才來索命的啊。”
“啊——快救救我。”
廣弘河的手臂已見白骨,筋肉爆突,他嚇得淚流滿面,不敢看黎欽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顧相煙。
“將軍,本官來晚了,見諒。”顧相煙道。
廣弘河目瞪口呆,“你、你是……郢都來的祭司?”
黎欽對顧相煙拱手,他笑道:“祭司大人,這下該如何處置好呢?”
廣弘河蠕動身體雙膝跪地,身為將軍的風骨蕩然無存,他不斷朝顧相煙磕頭,“下官有眼不識泰山,祭司大人救救我,以後再也不敢敷衍大人,求大人網開一面救救我啊。”
顧相煙道:“平興城軍政的事……”
話音還未落下,廣弘河腦袋磕的啪啪作響,“都交由大人裁決,您快讓您的僕從救救我吧,求求您了。”
黎欽一怔,他哪像僕從?!
顧相煙抿嘴一笑,隨即看向黎欽,“黎兄,請施以援手。”
黎欽被顧相煙笑的心神蕩漾,他心道,顧相煙,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本殿下和你沒完。
廣弘河手上女鬼終於被治退,廣弘河三魂六魄嚇飛了一半,他一摸下身,發現尿了。他意識到事發蹊蹺,他偷偷瞥黎欽和顧相煙,丟人丟成這樣,還在顧相煙進城時擺譜,他這次臉是丟大了,尤其是祭司身邊那個年輕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剛才絕對是在裝模作樣看好戲,他肯定知道自己骯髒的勾當,怎麼辦?
事後第二天,廣弘河邀請顧相煙和黎欽到府上做客,顧相煙回絕。
瘦猴子副將對廣弘河道:“大人,那個祭司竟敢跟你擺譜?真是有眼無珠,讓我再去給他一個下馬威!”
廣弘河一把扔掉酒杯,沖瘦猴子副將大吼:“閉嘴!你知道他……唉,總之不該怠慢他們!”
昨夜的事有口難開,瘦猴子副將眼珠子滴溜一轉,看向廣弘河。
“看什麼看?顧相煙在平興城的時候都給我皮子繃緊,誰也別去惹他,還有他身邊的那個人,能躲就躲著,他們會邪術,怪不得楚王這麼信任他。”
瘦猴子副將看將軍一副被嚇破膽子的樣,不敢多問,躬身便要退下。
“還有,府上的好酒給他們送一壇過去,務必禮數周到。”
廣弘河連忙又吩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