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欽捂住肩頭,他雙目圓睜,不可思議。
鯀不是深愛著舜嗎,他為什麼要操控舜的魂魄。
忽然,黎欽意識到了什麼,他沉聲道:“殺死舜君的是你——”
“是又如何。”鯀不在乎的笑了笑,抬起手,微微勾了勾手指,“還不過來。”
遠方的舜似有所感,他提著帶血的劍,在地上劃過,留下刺耳尖利的摩擦聲。他越過黎欽和巫陽,走到鯀的身邊。
鯀挑起了舜的下巴,像在觀賞一件稀有的玩物,“恩,不錯,雖然只是個微弱的魂魄,但生前的模樣還是有的。你比以前聽話多了啊。”
舜任他抬著下巴,一動不動,眼內也毫無生氣。
鯀毫不介意,他笑著朝舜君道,“在這等久了吧,有些事我必須處理好,你可別怪我。”
舜依舊冷冷清清,沒有任何的回應。
“他的三魂六魄早已殘缺,你再怎麼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巫陽冷得與舜如出一轍。
“無所謂,反而這副模樣更讓人喜歡。”鯀邪佞的勾起嘴角。
巫陽眸光一瞥,看向鯀身後的另一個人,“河伯,師父對你有大恩,今日你恩將仇報幫助他的仇人,日後,你有何顏面面對二位湘夫人。”
河伯把面具取下,他冷漠道,“師兄,果然瞞不住你。不過,你知道我不會在乎任何人。”
巫陽微微眯起眼,他嘴角止不住冷笑。
鯀聽著二人對話,但笑不語,他這時歪頭看向黎欽,“大名鼎鼎的太子爺也不過如此,要不是你身邊這位祭司,你也活不到現在吧。”
黎欽陰著臉,他反唇相譏,“要不是舜君的大恩大德,你不過還是街邊流浪的野狗。”
這一句話似乎正戳中鯀的死xue。
鯀下巴一揚,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環繞在其身側,他扳過舜的臉,幾乎猥褻一般玩弄舜的下巴,“聽到了麼,要不是你大恩大德,自作聰明,今日也不會慘死在我手上。”
一代仁君,三皇五帝之一的舜君竟然被人如此褻玩,黎欽眉間擰起,他極具威懾力的視線盯著鯀。
鯀大聲笑道:“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生氣的樣子好生恐怖,但你現在只是一隻被拔了牙齒的獅子,折斷翅膀的鷹,連生存也要依賴別人,”他看了一眼巫陽,“也就這條狗對你忠心耿耿了,為你每一步都鋪好路,真是讓人羨慕啊。”
黎欽額間的罪枷已經在奈河破除,他身上金色的仙力肆意湧動。
巫陽溫熱的手包裹住黎欽的,他道,“別中他的激將法。”
“我知道。”黎欽眼底封著寒冰,他沉聲道。
“這攝魂鈴我就拿走了,”鯀攤開掌心,攝魂鈴從地藏王的手裡飛躍而出。
地藏王赫然睜開雙眼,一道醇厚佛光湧現,擋在攝魂鈴之前。
“沒用。”鯀嘴角溢位笑意,他與攝魂鈴渾然一體,攝魂鈴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當佛光襲來,鯀一道強勁的魔氣打出,佛光生生被震碎在半空之中!
地藏王生生被那股魔氣所傷,他後退數步,一把扶住石橋,才不至於倒地。
“唔。”地藏王嘴角流下血跡。
鯀將攝魂鈴收入掌心,他道:“太子殿下,你可千萬要好好活下去,我還想和你敘敘舊,後會有期。”
黎欽一言不發與鯀隔空對視,寒冷的空氣中火化迸濺。
巫陽如一座巍巍玉山,佇立在黎欽身側,他沒有看向鯀,而是看著舜,似乎在打他的注意。
最後,鯀先收回視線,他笑著牽起舜,帶著另外兩人消失在輪回臺的盡頭。
在場唯一沒受傷的便是巫陽,他替黎欽止血,隨後探了探地藏王的脈搏,他溫潤的臉上難得浮現凝重之色,“已傷及五髒六腑。”
地藏王與鯀正面一擊,受傷最嚴重,他道:“我活了這麼久,如果不是攝魂鈴上的記憶,恐怕還不知世界上還有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今天若不是忌憚著你,恐怕地府難保。”
巫陽面無表情,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黎欽也暗暗在想,鯀為什麼指名要來找他。但鯀殺害舜君,羞辱天界神官,此仇必報。
巫陽道:“你這地府也不安全,鯀突然闖進,想必有人給他開了方便之門。我先帶殿下去鬼市養傷,剩下的事若有需要,隨時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