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娘不是拖拉的人,當即開始傳授口訣。這口訣不載文字,只是口述,倒是很符合江湖絕學的特點。
口訣通篇有三千多字,生澀拗口,玄乎其乎。饒是陳三郎是學過術法的人,對於這口訣也感到幾分頭疼。好在他記憶力不差,死記硬背那一套在多年的科舉考試中已被淬煉得爐火純青。
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背下來再說。然後再慢慢推敲理解,一一領會。
說完之後,許念娘似乎頗為疲倦,道:“你先回去吧,三天後再來。”
“好。”
陳三郎退出去,許珺送出來。
“我聽道士說,你身邊跟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陳三郎苦笑著,把一路來的坎坷經歷說了,自然省略某些不適宜的地方。
聽完,許珺不無擔心:“那小龍女會不會出事?”
敖卿眉幫助陳三郎許多,這些許珺都是一清二楚的,早將她視為“自己人”。
陳三郎嘆了口氣:“我也有所擔心,但現在,卻沒有辦法幫忙。”
許珺道:“爹受傷了,否則,可以請他老人家出手。”
陳三郎緩緩道:“敖卿眉冰雪聰明,我想,她既然敢顯露行藏,定然有計劃應對。再說了,她們畢竟是兩姐妹。最壞的結果,就是回龍宮罷了。”
許珺點點頭,表示認可。
“我先回去了,抓緊時間學刀。”
“好。”
許珺眉宇間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愁,她總感覺父親這個時候傳刀給陳三郎,或者有別的含義,像託孤的那樣……
不,一定不是這樣。父親武功通玄,怎麼會有事?
她趕緊自我安慰。
卻說陳三郎離開武館,邁步回家。
其實這時候天色尚早,堪堪傍晚,縣城城門還沒有關閉,有人出入。
這時候,外面走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年青,面目都是頗為陌生的樣子。
自從接二連三地出事,周分曹下達命令,要城門處加緊檢查力度,把好關卡。守門的兵丁見來了陌生人,而且背負用布紮著的長條形狀物品,更是起了警惕,就要喝止,進行搜查。
唰!
突然間,他們眼一花,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飄而過。再一看,已失去兩人身影。
兵丁們面面相覷,面色蒼白,有冷汗滾落,不約而同地選擇緊閉嘴巴,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人都沒見過。
暮色漸濃,街道上變得冷清,人們都回家吃飯去了。
腳步聲傳來,隨即出現兩人,一老一年青。老者頭發全白,飄揚著,手裡拎著一口古木箱子,長約四尺,四四方方,不知裡面裝著什麼;年輕人弱冠之年,相貌普通,背負布條包紮的長條物,看其長度,倒和老人提著的箱子差不多。
這兩個神秘人,年輕人在前,老人在後,一步步走過來。步伐具備著一種神奇的節奏,彷彿用尺子量過,出奇一致,不多一分,不少一寸。都是一齊邁右腳,然後左腳跟上來。
他們穿過街道,最後停在一座院落門外。
這座院落沒有任何門戶標示,顯得破落。
這是武館,涇縣只有這麼一間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