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樾坐在案後寫要遞送回京的奏摺,她繞著桌子給磨墨,磨一會兒又雙手托腮靠在桌子上看蕭樾寫字,不過眼神很跳脫,半刻也沒閒著。
蕭樾邊寫摺子邊問她:“你跟風七打架了?”
“誰說的?”武曇撇撇嘴。
蕭樾停筆,側目看她一眼。
她卻好像說的是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糾正道:“沒打架!明明是我單方面打了她一巴掌。”沒提什麼原因。
蕭樾低低的笑了聲,也沒說什麼。
武曇卻突然從桌子一頭跑到他對面,趁他不注意,一把將他手中狼毫抽走。
蕭樾筆捏得有點緊,再加上有人從他手裡搶東西的本能反應,突然用力去捉,剛好捏到筆尖,墨汁掐了一手,又滴了幾滴將桌上寫了一半的摺子弄髒了。
他擰眉抬頭。
武曇本來正笑得花枝亂顫,與他的視線對上,就義正辭嚴道:“我沒當著她師父的面打她!”
蕭樾失笑,伸手就要來捏她的臉頰。
武曇一看他黢黑的手指,忙不迭往後跳開。
蕭樾一愣,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是無奈,只道:“端水過來給本王洗洗,明日一早就要出境,這封摺子必須今天在這裡寫好。”
武曇這次倒是乖覺,轉身去旁邊端了臉盆過來。
蕭樾洗了手,換了本乾淨的摺子重新寫過。
武曇就還是托腮在旁邊看他寫字。
院子裡有一株很高的楊樹,午後的蟬鳴尤其響亮。
燕北悄然又從院子裡退了出去……
王爺和武二小姐之間彷彿有一種默契,就比如今天風七的事,他沒提風老的關係,她卻心領神會,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即使和風七衝突,也巧妙的避過了和風老關聯的這個關鍵點,沒叫他難做……
武家的這位二小姐,你說她驕縱,大多數時候,她確實比誰都驕縱,可事實上卻又心思細膩,比誰都懂事兒!
燕北覺得他好像突然能理解蕭樾此時的心境了——
他那樣的人,本身就揹負了太多也經歷過太多,真正能讓他覺得輕鬆和快意的,大概就只有武家的這位小姐了。
她的驕縱任性全都明媚又招搖的恰到好處,在你感覺疲憊和沉重的時候能逗你一笑,而同時,她又果敢且聰慧,關鍵時刻懂得適當的周旋和取捨,不會完全成為男人的拖累。
在這世間,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好的關係也不過如此吧——
能夠取悅彼此,又能互相扶持和依靠!
從園子裡出來,燕北就找了匹馬,去了風老坐落於城東的藥廬。
彼時風老師徒兩人也剛回來不久。
風七被武曇打了,羞憤難當,誠如武曇料想的那樣,在那件事上本來就是她自己先動的手,她壓根就不敢去找蕭樾告狀,只能躲出來先等在了馬車上。
風老上車的時候見她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他們的馬車是那種很簡便的青篷車,車子裡說兩句話,外面的行人都能聽見,所以風老也沒吱聲,一直帶著她回了藥廬。
“早上我跟鄰里們知會了,說師父今天有事,不坐堂,師父回後院休息吧。”風七提了藥箱往裡走。
風老嘆了口氣,兩人進了後院他才叫住了風七,也不繞彎子,只是問道:“軍中秉性不錯的好孩子多的是,你這眼見著過年就十八了,過兩天我進軍營的時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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