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是煩躁的很。
一時難以理清自己的情緒,他索性暫時也就拋開不提了。
見武曇著實是攀爬的費力,他便又翻身下了水,從下面託著她,順手幫她找了合適的踮腳處,強行將她穿著溼冷繡鞋的腳給挪過去。
武曇不適應和他這麼緊密的碰觸,哪怕是隔著衣物,她也是身體微微僵硬,很是不自在,動作也跟著遲緩了。
一時受了驚嚇,還險些就跌下來。
原以為蕭昀又要嫌棄的罵了,都做好了聽他口出惡言的準備了……
可是——
也是見了鬼了,蕭昀居然沒吭聲。
一面拿身體抵住她,幫她託底,一邊重新給她尋了踮腳處,再幫她挪過去。
被困在這個鬼地方這麼長時間了,武曇心裡其實是有一種源於骨子裡的恐懼的,只是無可奈何,她知道恐懼無用,尖叫無用,哭泣也無用,所以索性也懶得浪費力氣發洩情緒。
這會兒蕭昀主動幫她,她心裡倒是稍微安定了一點,趕緊又定了定神,咬緊牙關繼續往上爬。
這座密室雖不如雁塔那邊的大,但是兩邊都一樣,陷入地下一人半左右的高度。
兩個人爬到石碓上面三分之二的高度左右,找了處平緩的地方暫時落腳。
密道里的冷水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邊湧入,下面黑黢黢的一片,武曇大致估算了下,覺得她要是站在下面,那水可能已經又要過膝蓋了。
蕭昀上了石碓,就淡定的靠牆坐下了。
武曇仰頭,能看見出口那裡,封住洞口的石板被風蝕出的縫隙外面有夜色的天光透進來,還夾帶著冬日的冷風。
她伸手,摸索著試著推了推。
一下子沒能撼動半分不說,上面反而窸窸窣窣落了好些泥土下來,灑了她一臉。
蕭昀坐在那裡,看她還不死心,便就嘲諷的冷嗤了一聲道:“不用試了,封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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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曇不甘心,拍掉身上的泥土,繼續仰著脖子觀察:“那怎麼辦?這上面是哪裡?附近應該會有人經過吧?要麼我們呼救試試?”
蕭昀就又不太想理她了,只沒好氣道:“一座廢了幾十年的舊園子,你喊也沒用,不會有人聽見的。”
武曇就急了,轉頭衝著他嚷嚷:“那也不能等死啊,你既然知道這是哪兒就趕緊想想辦法,下面那條密道雖長,水也很快就會漫上來的。”
蕭昀雙手環胸靠著石室的牆壁,本來是想閉目養神的,特別討厭她這種聒噪,就忍無可忍的又再睜開眼,狠瞪了她一眼道:“這裡地勢比那邊高,水最多漲到一半,上不來。”
“是麼?”武曇顯然是不大信的,神色明顯狐疑的又遠遠地去張望一眼望不到頭的那條密道。
但再回頭看看蕭昀安之若素的那個模樣,確實不像是死期將至的——
他不管她的死活可以,總不能自己的命也不珍惜吧?
這麼一想,武曇也總算安心了幾分。
前後折騰了大半夜,她確實早就體力透支,眼見著是一時出不去了,索性也不折騰了。
她不能去挨著蕭昀坐,就在他對面的石碓裡揀了個角落也坐下了,一面也不知道是安慰蕭昀還是安慰自己的喃喃道:“既然不用淹死,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等從雁塔那邊找不見我們,你的人總能順藤摸瓜找過來救我們出去的。”
蕭昀就被她氣笑了:“你倒是慣會想好事?”
“啊?”武曇就不明白了,現在這種倒黴催的情況下,他還有什麼好抬槓的,也是煩透了他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就也擰眉瞪過去。
蕭昀與她四目相對。
轉念想想,又覺得她這麼殷勤的抱著希望找出路也無可厚非,面色就略緩和了幾分,只開口的語氣仍是帶了濃濃的自嘲的意味,嘆息道:“他們都不知道那雁塔下面還有這麼一條密道,估計……三五天之內也只會在那翻雁塔倒塌之後的廢墟吧。就算隨後發現了密室……也幾乎沒可能找到這裡來。”
武曇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那,忍不住又四下環視打量這裡的環境:“怎麼會?你身邊的人不知道?你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