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出得門去,果然就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上面燈籠寫著“陳”字,應該是從附近哪個官兒家裡借來的。
車門關得嚴嚴實實,武曇哭得都岔了氣的聲音卻在斷斷續續的往外飄:“你不讓我哭……你還不讓我哭……嚶嚶……我手疼,我腳也冷……把我在那鬼地方關了一夜……嗚……我差點被砸被死淹死了……不讓我哭?憑什麼還不讓我哭?”
說著,聲音就哽咽得狠了,應該是撲到什麼上頭或是拿東西蒙住了頭。
“你嗓子都嚎啞了……”蕭樾的語氣刻意放柔了些,只壓著聲音還在儘量的好言相勸,“回頭哭破了聲,治不好了……”
“治不好就治不好……”武曇還是哭,只不過聲音隔了一層,聽得不是很真切了,“你還指望我唱曲兒給你聽啊?我就哭……嗚……我的手……我的手要是治不好了怎麼辦……”
雷鳴實在是聽得汗顏——
小祖宗,咱們都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您要拿咱們王爺出氣也等回家去關上門了再說是吧?
這也——
忒、忒、忒丟人了!
偷偷側目一看,果然就見小皇帝的臉色已經鐵青。
為了替他家王爺遮羞,雷鳴就片刻不敢耽擱,趕忙上前敲了敲車窗:“王爺,陛下出來了,您還有什麼話要囑咐的麼?”
蕭昀目光冰冷的盯著臺階下面的馬車。
武曇還在嚶嚶嚶的哭。
片刻之後蕭樾才推開車窗,露了半張臉出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宮裡昨夜的具體情況本王也不清楚,不過你身邊的人急著回去調動了三千御林軍去了回水河岸,想必訊息是不能完全蓋住的,你自行回去處理吧。”
他只將車窗開了個縫隙,馬車裡面的情況看不到,只能聽見武曇無休止的抽泣聲。
蕭昀死盯著這視窗片刻,便是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涼涼道:“不勞皇叔操心了,朕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事。”
說著,就徑自別開了視線,下臺階牽了匹馬攀上馬背。
蕭樾給蔣芳使了個眼色。
蔣芳略頷首,便也翻身上馬,跟著他一道兒走了,尾隨護送。
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逐漸遠去,雷鳴才也走上前來,衝蕭樾一拱手:“王爺!”
蕭樾的面色凝重:“這裡安排他們留下來善後吧,再派個人趕緊去西市那邊送信,讓青瓷幾個帶著咱們府裡的人都回去。”
昨夜雁塔頃刻倒塌,將小皇帝和武曇一併活埋了,不止是邢五慌了神,火速回宮調派了御林軍出來搜救,就是青瓷和藍釉也都方寸全亂,當即趕回晟王府,把府裡所有能用的人也都一併叫了出來,幫著挖掘搜救。
蕭樾是中途趕到的,原是緊趕慢趕的想要在年夜之前趕回來,好歹是在京城裡過個年,不想一回王府就聽說青瓷回來把人都帶出去,跟著去挖武曇了。
他當即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回水邊。
好在是事發時青瓷等人雖然都被擋在了雁塔外面,進不去幫忙,但混亂之中邢五看得真切,蕭昀和武曇都躲到那佛像後面去了。
一群人在那佛像後面挖。
蕭樾突然就想到那條密道的事——
想著蕭昀和武曇都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便就抱著最後一點僥倖的心理,先帶了幾個人過來了。
原來是想,武曇和蕭昀兩個可能是被堵在雁塔下面那間密室裡了,不曾想將這邊的密道挖開才更是後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現在他這邊把人都找到了,雁塔那邊還在大動干戈的掘地三尺呢。
今天已經是年三十了,即便御林軍不明說自己是在找什麼,這麼大動靜的折騰下去也很容易引起外人猜疑和百姓的恐慌的,必須馬上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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