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明面上的勢力,蕭樾心裡都有數,也自認為任何的突發狀況都可應付的,可是有這麼一個特殊的人物藏在暗處,他就也跟著有些拿不準了。
目前雖然看著風平浪靜,萬一南梁方面有何異動的話……
以一個當朝親王和一方將領的身份,他其實沒必要提醒武曇什麼的,武青鈺既為南境守將,一旦有了戰事,就該有為國捐軀的準備。
可現在,眼見著他那媳婦兒又大了肚子。
定遠侯府上空籠罩的陰雲,這兩三年裡才慢慢地散去,若是這時候武家再有人出個好歹來……
武曇必然也要跟著受影響,甚至接受不了的。
蕭樾把話說到這裡,武曇也就心裡有數了,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會跟我二哥說的。”
蕭樾的指腹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又在上面印了一個吻,就不再滯留,起身走過去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大氅重新披上,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青瓷趁機從外面進來,扯著脖子往裡邊張望。
武曇裹著被子,又往被窩裡蹭了蹭,閉上眼接著睡。
青瓷沒聽見床上有動靜,就將外間快燃盡的蠟燭都熄了,自己也抱了床被子,在外間的榻上睡了。
這邊蕭樾從定遠侯府的後巷翻牆出去,抱劍等在外頭的雷鳴已經倚牆打了好幾個盹兒了。
聽見他出來的動靜,瞬間警醒,趕忙抖了抖身上的大氅站直了身子:“王爺……”
他家王爺不講究,三更半夜來武家翻牆幹壞事,還好意思帶著他一道過來幫忙望風?
雷鳴覺得這樣很不上道兒,很丟臉,一晚上心裡都鬱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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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
還不敢說!
這時候看見蕭樾,還要儘量表現的坦蕩和鄭重。
蕭樾卻根本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下流的,一邊抖掉身上剛才翻牆時候沾上的泥土,一邊就抬腳帶著他往巷子外面走:“怎麼樣?沒出什麼狀況吧?”
“沒!”雷鳴趕緊收攝心神,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低低的稟報:“也就是宮裡的那兩條尾巴一直在附近,不過也只是窺測而已,屬下就照您的吩咐,不曾理會。”
蕭昀?
這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蕭樾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未置一詞。
出了巷子,兩人就拐了個彎,到斜對過的小衚衕裡把拴著的馬解下來。
“走!”蕭樾翻身上馬,一揚鞭,策馬而去。
他從武曇那出來的時候耽誤了一點功夫,這會兒已經五更天了,天色似乎已經有了慢慢轉亮之勢。
雷鳴打馬跟上他。
等拐過了兩條街之後才察覺方向不對:“王爺,咱們不回府麼?”
“反正本王現在也不困,索性就再去辦點事吧。”蕭樾散漫的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樣子,聽上去也確實不像是沒精神。
雷鳴於是就也不再多言。
兩人一路打馬到宮門時,天色已經矇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