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伸手接了茶碗,喝了兩口熱參茶,倒是覺得身上和心裡都舒坦不少。
這時候,她才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抬眸看了丁卉一眼:“問過小尤子了麼?皇上怎麼會染了風寒了?”
丁卉低眉順眼的站著,也不抬頭,只就輕聲的回:“奴婢問過了,尤公公說可能是因為貴妃娘娘那個婢女出事,陛下來回在雪裡奔波來回了好幾趟,這才……”
秋彤的事鬧得那麼大,姜太后自然也是聽到了風聲的,事情的大致經過她也清楚。
聞言,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嫌惡的情緒來,沉聲道:“沒曾想武家那丫頭居然是這麼乖張的一個貨色,這逞威風都逞到宮裡來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竟是哀家小瞧了她。”
她沒想這麼深遠,看到的就是表面上那層意思——
武曇作妖之後,蕭樾跳出來護短,逼著蕭昀妥協,暫時沒有追究。
丁卉是個本分的性子,並不想參與議論主子們的是非,就只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
姜太后這會兒最擔心的就是蕭昀的病情,倒是也沒心思再去過分的深究計較其他了。
她坐在蕭昀的床邊個把時辰,五更左右,太醫進來再次給蕭昀檢視,發現他燒是退下去了一些,但人還是昏昏沉沉的沒有醒,就又下去重新開方子煎藥了。
畢竟發燒不比別的病,一定得儘快把燒給退了才好。
“娘娘。”丁卉出去了一趟,和太醫走了個照面又進來,屈膝福了福道:“陶大總管過來了,說各位大人已經在宮外等候了,早朝……”
蕭昀這個樣子,自然是不可能起來去上朝的。
姜太后擔憂的又往床上看了他一眼,就果斷的道:“你讓他去前面傳個話,就說皇上染了風寒,要臥床休息一日,有要緊的摺子就叫他們遞進來,若是不打緊的……就拖得一日,等明日早朝再說吧。”
“是。”丁卉應聲,轉身出去傳信。
因為蕭植遺詔的事,姜太后和陶任之之間就存了疙瘩,雖然面上誰都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已然是個相看兩厭的局面。
一個時辰以後,陶任之就回避了,由小尤子捧了兩份摺子進來:“太后娘娘,這兩份摺子,一份是二月初二禮部祭天的儀程安排,另一份是昨日朝上陛下首肯批給工部撥往南雲縣加固堤壩的二十萬兩銀子,工部也連夜擬好了摺子。下頭的人都等著拿旨意辦事,陶大總管方才已經跟幾位閣老確認過了,摺子的內容並無紕漏,想請陛下儘快蓋了玉璽。”
皇帝的玉璽,一直都是貼身跟著蕭昀走的,旁人碰不得。
他們對外沒敢說蕭昀重病不醒,怕引起朝臣的恐慌。
所以,幾位閣臣讓陶任之遞摺子進來,陶任之也沒法拒絕。
小尤子也是為了謹慎起見,故而就把話提前就說的很周到。
姜太后伸手拿過兩份摺子翻了翻,再次確認:“確定這兩項事情都是昨日陛下就首肯了的?”
“是的。”小尤子回話,“昨日是奴才陪著陛下上的早朝,說的就是這兩件事。”
“嗯!”姜太后點點頭,合上摺子拿到旁邊的小暖閣的書案後頭,從盛放玉璽的匣子裡拿了玉璽出來,在兩份摺子上蓋了章,又轉而遞給了小尤子。
小尤子雙手捧著,又退了出去。
姜太后目送了他出去,一個分神沒主意,剛好廣袖的一角壓在了匣蓋的縫隙裡。
她收手的時候,直接將那匣子拽起。
“小心!”眼見著那匣子和玉璽要被拽到地上,丁卉趕忙撲上前去搶,一把捧住那匣子的同時,卻又撞到桌角放著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小的長方形的檀木小盒子。
盒子落地。
裡面的東西蹦落在桌角底下鋪著的地毯上。
姜太后轉頭看去。
那卻赫然是一支女子的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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