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這時候才作不經意的低聲問藍釉:“她真是被迷暈的?”
若真是王修苒要趁機行兇,那麼必然不會輕易留下把柄,相較於動手打暈——
確實是用迷藥,事後才更容易推脫。
那梨兒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事後若是因為實在甩不脫嫌疑而爭辯起來,她就可以說是這丫頭無中生有在扯謊。
以王修苒心思的細密和行事的周到,要真是她安排的今天的事,必然提前想好可以脫身的辦法。順著這個邏輯推論,她是有可能這麼做的。
“這個不好說。”藍釉道,“有的迷藥本身就味道淺,也有些味道散的快的,奴婢扶著她一路過來,從她身上倒是沒聞出什麼異樣的氣味來。雖說大部分的迷藥都是要水潑才容易醒,但算著事發的時間,謝三小姐這丫頭失蹤的時間不短,若是真如她所言,很快就被下了藥,藥量又下的不重,這時候本來就差不多轉醒了,這樣的話,會被掐醒也不是不可能的。”
青瓷的眸光微微一動,沉吟道:“這麼說王妃還是懷疑王家小姐了?”
武曇側目看她一眼,唇角明明揚著一個笑紋,眸色中卻忽的染上幾分凜然的寒意來,一字一頓的道:“我是懷疑我們被人利用了!”
她用的字眼是“我們”,卻不知道指的究竟只是她和青瓷,還是她們主僕所有人。
但是今天,除了青瓷把謝明宜從湖裡撈出來,她們別的可是什麼也沒做啊。
有人利用?不管是誰?對方利用了她們什麼?
青瓷三人面面相覷。
雖然主僕幾個坐得已經比較靠邊了,但這裡畢竟現在是人多眼雜,幾個丫頭都提高了警覺,便就忍住了,沒有多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又過了一會兒,迴廊那邊房門才重新被開啟。
謝明宜被幾個人擁簇著從房間裡出來。
王修苒等在門口,似是與她交談了兩句,那一行人就也朝這邊來了。
“小姐。”蕊兒等在迴廊這頭的臺階底下,見王修苒過來,就伸手扶她。
“人都到齊了?”王修苒問。
“是。”蕊兒輕聲的回,“靈芝出府去請大夫了還沒回,除她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在這了。”
“好。”王修苒點頭,下臺階徑自上前,從最邊上捧著個托盤的婢女那裡將一本冊子拿過來,一邊翻開了指給後面跟過來的謝明宜等人看,一邊解釋道:“我這宅子裡所有僕婦婢女都在這裡,這四位管事娘子,這五個丫頭,再加上去請大夫的靈芝還有我身邊的蕊兒,一共十一人,是我從南梁帶過來的。從那個開始,往邊上的十六個人,則是我來了胤京之後臨時買進來的。我從南梁帶來的人,都是我南陽侯府的家生子,她們的身契留在了侯府,不曾帶過來,那十六個的身契都在這裡。謝三小姐當場認一認吧,看看衝撞冒犯您的究竟是哪幾個,若真是她們之中有人行兇作惡,咱們也好當場說個明白。”
之前去換衣裳的莊家小姐這會兒也回來了,聽說謝明宜差點出事,被嚇得不輕,一直抓著貼身婢女的手魂不守舍的站在人群外圍。
謝明宜微微皺眉。
今天她遇到這樣的事,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雖然這樣當面一指證,就等於是和王修苒徹底翻臉了,卻也顧不上了。
“多謝王小姐。”她敷衍著道了聲謝,就由梨兒扶著上前,逐一辨認起在場的婢女來。
然則剛認了不到一半,站在靠另一邊的一個婢女已經扛不住,倉惶的跪下去伏地磕頭:“小姐明鑑,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聽劉娘子的吩咐往花園裡送茶,迎面這位小姐她們過來的時候奴婢讓了,可是……可是我被人絆了一下,這才讓茶湯潑了客人。奴婢該死……不不不……小姐饒命,真的不是奴婢的錯,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就嚇的哭了起來,一邊伸手去扯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個丫頭:“小燕,您能替我作證的,當時咱們是走在一起的。”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射過去。
旁邊叫做小燕的婢女刷的就白了臉,下意識的腳下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惶恐道:“我……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被人絆的……”
跪在地上的那個一聽她不肯給自己作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也顧不上規矩不規矩了,匆忙抬頭看向王修苒,再度哀求:“小姐,奴婢真的是被人絆了,我不是故意潑的茶……”
謝明宜眉頭緊皺的盯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