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的眼皮一跳,眼底閃過一絲的暗芒。
那邊周太后也緊緊的皺了眉頭,明顯也是對武曇的話心有疑慮。
只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問,卻是剛好從裡面走出來的趙嬤嬤一臉的驚詫,低呼道:“王妃這說的是什麼意思?您是說您被人算計了?”
“說是無意中服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東西和百合花的氣味相剋,只要靠近了就會暈。”武曇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隨後只看著蕭昀譏誚的冷笑,“不過替本宮看診和解毒的都是我們晟王府的人,現在我說什麼也不值得取信了。”
都已經是時過境遷的事了,知道口說無憑,她也懶得浪費口舌多言。
武曇是當眾暈過去的,最起碼這件事是不能作假的,如果是她捏造,那隻要查問一下其他人她就會露餡,她沒必要這麼做,所以這件事暫時不用查證,至少她在宮裡暈倒過這件事必然是真的。
先是她暈了,然後是姜太后帶著太醫趕過去,不僅和她的婢女衝突,還把人帶回來要打殺……
再然後,武曇和蕭樾相繼找過來,姜太后意外慘死……
這些事的發生雖然都帶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如果要串,又不是串不起來的。
蕭昀和姜太后各有思量,一時間全都擰眉沉思,沒有做聲。
片刻之後,蕭昀又想起了什麼,就又看向了錦竹:“你們帶回來的那個晟王妃的侍女呢?”
“應該還關在後面的偏殿裡吧。”錦竹忙道。
見蕭昀盯著她,就趕忙爬起來,出門往後殿去。
蕭昀使了個眼色,他身邊內侍也忙帶了兩個人跟去了。
蕭昀緊跟著又下令:“去幾個人把母后宮裡的人全部帶回來,交給刑部的人先逐一盤問一遍,看能不能問出個蛛絲馬跡來。”
“是!”他身邊另一名內侍趕忙應聲去了。
隨後錦竹一行就帶著青瓷回來了。
青瓷受了傷,雖然她習武之人,能忍痛,行動上也沒露出頹勢來,但蕭昀一眼看到她的臉色和已經被打爛透血的衣裙也是忍不住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這個母后近來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今天是皇祖母的壽辰,再怎麼樣也不該鬧出人命的。
他心中牴觸煩躁,思緒就有點飄,一時沒顧上審問青瓷,卻是隨口又問了錦竹一句:“母后這裡今天都有何人來過?有沒有聽說她後來還要見什麼人的?一切都沒有可疑嗎?”
“這……”由於他問得突然,錦竹就很是反應了一下,剛要回話,院子外面就有幾個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娘娘……太后娘娘……”人沒到,已經有女子驚慌的哽咽聲傳來。
循聲望去,卻是平國公和定國公兩府的人一起聞訊趕來了。
“見過陛下,太皇太后萬安。”一行人進來之後趕忙先給蕭昀和周太后行禮,姜家的女眷進門就哭,“陛下,臣婦聽聞太后娘娘她不幸……”
後面就哽不成聲。
蕭昀心裡煩得很,本來姜太后薨了他就很難受了,現在再被人當面一哭,不管是真心的還是虛情假意,總歸是聽得人越發心煩。
他擺擺手:“母后的遺體在裡面,都是自家人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你們既來了就進去看一眼吧。”
“是……”一群女人哭哭啼啼的,男人們倒是還好,可姜為先也眼眶通紅。
武曇能夠理解姜家人的悲痛,其實姜、周兩府的情形很相似,都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卻也因為子孫不肖逐漸沒落,都靠著有嫁入宮中為後的女子撐著滿府的榮耀,雖然後宮不幹政,可是好歹佔著個天子血親的便利和外戚的名頭,總歸他們的子弟入仕都比別家更便宜些。
現在姜太后突然離世,等於姜家人的靠山塌了大半,他們會悲痛,這裡面肯定是有真情實意在的。
相對的,同樣跟著過來的定國公周元升和周老夫人及其兒媳韓氏等人,到底是隔了一重的,雖然也個個唉聲嘆氣,面露悲慼,也到底他們和姜家人的心情是不一樣的。
一行人進了內殿,外面大理寺的人和本來在宮裡等著赴宴的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也都相繼到了。
那邊刑部的人已經將蕭樾那件袍子仔細檢查過了,那兩個主事一看自家大人到了,頓時有了主心骨,湊過去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然後拿著那袍子呈給蕭昀稟報:“陛下,晟王殿下的這件袍子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除了衣襬的一大片和右邊袖口的一點沾上的血汙,並沒有從傷口噴濺上去的鮮血,若是近距離行兇的話……確實這衣服太乾淨了,不太有可能。不過既然大理寺的人也到了,公允起見,也請他們驗一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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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過審的案子最後也是要交大理寺複核的,程式上證據本來是要逐層遞交的,不過這次涉案的畢竟是當朝親王,讓他們自己當場查驗自然更謹慎公正一些。
蕭昀點點頭,沒有反對。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行了禮,就帶著各自的部下去旁邊咬耳朵互相交流資訊並且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