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東西拿回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遞給蕭昀。
姜太后今天佩戴的首飾是一套,重金打造的,這隻耳環是飛鳳的造型,一隻就足有一兩重。
一開始她屍體躺在地上的時候,沒人注意這些細節,現在撿到這隻耳環,那麼不用特意去比對蕭昀也知道就是她掉的,再看這密室裡的情況便不難推斷,姜太后應該確實是有被人帶進來過。如果青瓷沒有說謊,她被殺的時候也不曾慘叫呼救的話,那甚至極有可能她是一早就被人用迷藥放倒了,然後估算著武曇要過來的時間,先把人藏在這裡邊避開了武曇,等武曇走了,再搬出來殺人嫁禍的。
蕭昀手裡捏著那隻耳環,臉上表情一片陰沉狠戾,腮邊肌肉緊繃,看上去是在極力的隱忍憤怒。
武曇沉默著等了他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皇嫂應該是被人下了迷藥吧?所以兇案發生的時候青瓷才沒聽見動靜,而且看這個架子上被碰亂的痕跡,她當時應該是靠坐在這裡的,若是清醒,這地上還有灰塵呢,她何至於……”
她話到這裡,蕭昀已經招招手叫了兩個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過來,指著地面上的某個角落示意他們進去檢視。
因為這間密室是用來收藏珍寶的,姜太后身邊的人又都是這幾年才換的,她大概不是很信得過,所以就連錦竹都不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裡面沒有經常打掃,雖然是密室,也難免會透進來些許浮塵,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層灰。
府衙的人小心翼翼的進去查了,因為姜太后被拖進去的時候鳳袍拖地,弄亂了一些痕跡,再加上武曇剛走進去的時候踩了兩腳,兩個衙役避開了這些痕跡再仔細的探查,過了一會兒出來稟報:“除了晟王妃剛才踩的幾腳,裡面還有幾個雜亂的腳印,看大小和形狀絕不是男人的,而是女子的繡鞋踩出來的。”
所以,兇手還是個女的?
可是單憑几個已經踩得很亂的腳印,要憑這做線索追查,也無異於大海撈針,女子的繡鞋樣式都差不多,尤其還是鞋底,同樣尺寸的腳穿的鞋子單看鞋底能看出個什麼來?
說是線索,也是個希望渺茫的線索。
武曇卻是瞳孔劇烈一縮,忽然福至心靈,有了判斷。
她雖然一直在懷疑周家那個周暢源是主謀,甚至這次的事周老夫人是不是也摻合進來了,卻從沒想過會是周老夫人親手殺人,但如果真是周老夫人的話,就彷彿更能解釋蕭樾被帶走時三緘其口的詭異態度了。
那畢竟是他的外祖母!
但現在也僅僅是猜測,她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可以拿出來指證周老夫人就是殺人兇手,於是飛快的定了定神,問蕭昀:“既然這裡的腳印是女子留下的,那是不是就更能免除我家王爺的嫌疑了?陛下可以先下旨讓他歸家了吧?”
蕭昀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諷刺冷笑:“幾個在密室裡的腳印而已,能證明什麼?”
話落,還沒等武曇再說什麼,他已經甩袖大步走回了外殿,指著還跪在那裡的青瓷道:“這個婢女也身負嫌疑,一併帶去刑部大牢關起來。”
武曇覺得他這是因為姜太后的死才故意拿自己晟王府來發洩出氣的,被他氣得夠嗆,追出來想要繼續跟他講道理,但再轉念一想就放棄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清者自清,反正現在疑點重重,想必陛下是不忍心讓皇嫂含冤而死,最後卻連個真兇都拿不到的吧?藍釉,我們走,回去拿些衣物和金瘡藥先給王爺還有藍釉送去!”
說完,就彷彿真是被蕭昀氣的狠了,轉身帶著藍釉先走了。
刑部的衙役上去拖青瓷,藍釉跟著武曇小跑出去,擔憂的回來看了好幾眼,卻也無法,只能跟著離開了。
等到出了壽康宮,她才焦急道:“陛下和咱們王爺向來不對付,這是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他會不會咬著不放?”
“有可能!”武曇對自己夫妻現在的處境也並不樂觀,只是卻沒有再留下來繼續和蕭昀據理力爭的打算了,腳下步子走得很快,彷彿身後有鬼在追。
藍釉就越是懸心:“那您還就這麼走了,萬一一會兒陛下再……”
“暫時沒事!別忘了,宮裡還有母后在盯著,這件事上,我們幾個都心知肚明絕對不可能是王爺做的,蕭昀就算想要借題發揮,母后的態度在那擺著,她不會坐視不理,任由他把罪名強行扣在王爺頭上的。”武曇道,臉上表情卻一派凝重,“趁著母后能和蕭昀互相牽制,我們抓緊時間去查,把真兇揪出來,這樣才能堵住蕭昀的嘴巴,並且徹底的扭轉局面。”
只用一張嘴去爭辯,沒有絲毫作用,證據才是最重要的,她知道那位阮先生的手段,唯恐拖得久了,所有的線索都會被他擦掉。
藍釉點點頭,覺得她有道理:“那現在我們該從何處查起?宮裡這亂糟糟的……”
“不在宮裡。”武曇的眸色一凜,唇角牽起一個冰涼的弧度,“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局,他們動用點關係可不止一兩重,每一重都有漏洞可以抓,本宮回去找燕北,一會兒出宮了,你先帶幾個人去把今天替本宮診脈的徐太醫綁來,咱們一個一個的來,就從他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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