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為他自己預留的戰場和舞臺卻在南梁。
宜華和梁晉以為讓梁晉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就無可奈何了嗎?那就大錯特錯了,要知道,他肯用梁晉,那是抬舉他,事實上,手裡有沒有梁晉這顆棋子,他都能玩的下去。
如果梁晉是個真皇孫,那可能還有點資本可以與他對抗一二,可偏偏——
他只是個冒牌貨。
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讓這個小子徹底出局了。
想著自己的後續計劃,周暢源忍不住的思緒又有點飄遠。
他的隨從試著提議:“既然這裡的事後續就只能賭運氣了,那主子也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了吧?這裡怎麼都是個是非之地,要麼趁著現在他們亂作一團,您這就離京回南梁吧?”
周暢源的思緒回攏,卻是神情有些古怪的搖了搖頭:“我總覺得蕭樾那小子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了,否則今天他不會出宮之後就去而復返,又剛好跑去了壽康宮攪局。”
那隨從勃然變色,驚呼道:“您是說……他發現您的身份了?”
“即使沒猜透,也注意到周家了吧,前些天他不是讓手底下的人到處去搜集和宜華年齡相仿的一些舊人的資料了嗎?至少應該會注意到我的名字吧?”周暢源徐徐的吐出一口氣,隨後就又意味不明的笑了,“所以我猜……現在他一定在各處城門設了暗哨,在等著堵我。”
梁晉認識他,但得益於宜華這些年對他的愧疚感,宜華一直都有意的在保護他,所以並沒有將他的真實身份透露給梁晉,按照梁晉有可能洞悉到的那個層面,根本不足以將他直接揪出來,所以蕭樾才會讓人廣撒網去搜集當年年紀和他相仿的青年才俊的資料,以便從中甄別。
蕭樾那個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既然懷疑到自己在胤京方面有資本在,並且梁晉知道他曾經多次來往胤京,蕭樾就極有可能會設伏等著截他。
別的不說,單就他的這個體型就的個明顯的特徵,如果蕭樾有決心的話,直接把進出城門的體型相似的人全部拿下再去找梁晉幫忙認人都可以。
聽他這麼一說,那隨從就莫名的更加警覺起來:“那……現在我們是被困在這裡了嗎?”
“怎麼會?這胤京又不是銅牆鐵壁,只要想走,總是能走的出去的。”周暢源冷然的勾了勾唇,卻是半點不擔心的樣子。
隨從心下稍安,但轉念一想,卻又有疑慮,遲疑道:“主子,屬下說句煞風景的話,就算那個晟王妃查不到直接可以指認老夫人的證據,但是各種旁證整合到一起也是具有說服力的。小皇帝雖然會有私心,但太皇太后不會,晟王是她的親兒子,她不會放任不管的……到時候老夫人和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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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暢源莞爾,臉上表情就變得戲謔得意起來,涼涼道:“她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她不會捨得動搖國公府的根基的。你知道周元瑾這個女人有多狠嗎?當年她可是捨棄了自己的一切,用放棄了她自己的人生做代價才把這座國公府給立起來的,這幾十年裡,若不是有她在一力的撐著,周家的爵位早被收回去了。如果換做是你,你用你自己的所有一切才換來的東西,突然有一天,有人來告訴你,這件東西只是一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爛貨,你會怎麼樣?”
他的目光灼灼,又帶著滿滿的惡意。
隨從被他問得愣住了。
他於是就越發暢快的笑了,抖了抖袍子站起來,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糖:“真心錯付,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了,如果叫她去承認她犧牲掉自己撐起來的所謂家族和家人都背叛了她,就哪怕是冷酷強大如周元瑾,她也一定會被擊垮,逼瘋的。所以,哪怕真相就赤裸裸的擺在她面前了,她也只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人就是這樣,如果你一開始走錯了路而不自知,終究有一天你就會發現,你會寧肯一錯再錯,也不會選擇回頭了。反正回過頭去也是兩手空空,還不如咬緊牙關繼續自欺欺人的往前走,重新再去抓住點兒什麼呢。”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午後的陽光亮得刺眼。
他這番話像是在嘲諷周太后,但又確乎只是自言自語,不是為了說給任何人聽的。
武曇這邊,去到車馬行,她就在燕北的掩護下進了後院,然後從左邊房間裡的一個入口下去,走過長長的一條密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站在一座大宅子的後院裡了。
這座宅子很大,關人的房間都安排在靠近中間的方位,這樣離著四鄰都遠,就算折騰出動靜來也不太容易被察覺。
“王妃,奴婢帶人找到太醫院的時候就聽說那位徐太醫在後院晾曬草藥時被年久失修的屋簷掉下來砸死的訊息,然後暗中打聽了一下,他身邊最常帶著的是個醫童,就把人綁來了,還有他夫人和一雙兒女,也都綁過來了。”藍釉回來已經有一會兒了,她不知道武曇具體去了哪裡也不敢出去找,唯恐走岔路錯過,就一直在這宅子裡等著了。
武曇點點頭,繼續跟著燕北往裡走:“他家搜過了嗎?有沒有大額的銀票或者數目比較龐大的藏銀?再或者他有沒有留下可以做線索和證據的手書之類?”
周老夫人行事,一定不會留下書信之類的把柄,她若是找徐太醫,為了將事後被咬出來的風險降到最低一般只會找他直接面談,現在就希望這徐太醫會不會給自己留一手了。
“都搜過了,手書之類的沒有發現,但是在他書房桌子下面的暗格裡發現了一箱金錠子,奴婢也一起搬回來了,大致的數了下,應該是有二百兩之巨,可是問他夫人,那女人卻說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奴婢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藍釉回答。
“是麼?那他現在是死無對證了,他這裡能拿到的線索應該就是最少的了。”武曇進了關人的院子就頓住腳步,抿唇略斟酌了一下,然後抬眸看向燕北:“先帶我去見你帶回來的人吧。”
所有人裡,只有那個藍氏做的事一目瞭然,而且她還是個沒見識的女人,相對的心理防線比較容易衝破。
武曇覺得自己跑了這麼一大圈,已經很是受累了,所以現在她迫切的需要先拿下一個人的口供來振奮自己計程車氣。
燕北並不多言,直接帶著她進了最右邊靠近角落的一間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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