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後面這段時間他就不在京城了,就不高興,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雖然這陣子兩人都在胤京之內也有幾天見不著一次面的,可是知道他人就在晟王府或者是宮裡,想找隨時就能找得到,便不覺得怎樣了。
武曇又低了頭,踢騰著腳下的枯草根,渾身上下都寫著不高興。
她原是穿著幾層的冬衣,又穿了斗篷,裹得很嚴實,如此一低頭,後面就有一小段雪白的脖子露出來,被冷風一掃,微微發紅。
蕭樾看在眼裡,眸光微微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略失神了一瞬。
剛好雷鳴駕著馬車過來。
他便上前一步。
武曇只看到眼前黑色的袍角一晃,再就是彷彿有一座高大的山峰突然從頭頂壓下來……
下一刻,就被他雙手掐住了腰肢,給按坐在了馬車的車轅上。
抬起眼睛,再次迎上蕭樾的面孔。
蕭樾伸手蹭蹭她白裡透紅的臉頰。
方才從山上走了一路下來,她倒是不冷,渾身都冒著熱氣,驟一入手的面板還有些微涼,再片刻之後就彷彿是融在了手裡,軟軟的又暖暖的,特別的舒適。
他的心情,莫名的就跟著添了幾分愉悅,掐著她的腮幫子繼續調侃:“本王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你這樣哭喪著臉多不吉利,笑一個給本王看看!”
說話間,大約是覺得指尖的觸感很不錯,就又伸了左手出來想往她另一邊臉上掐。
不想,武曇卻一骨碌爬起來,站在車轅上,順勢衝他一撲。
蕭樾下意識的張開雙臂來接,就剛剛好將她抱了個滿懷。
旁邊的雷鳴等人都尷尬的連忙背身別過臉去。
武曇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在冷夜裡靜默的擁抱了許久,最後還是武曇吸吸鼻子先又退開了,臉上還是沒個笑影,只是眸光清澈的望著他道:“你走吧,我在京城等著你回來。”
這小丫頭片子,幾時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
蕭樾一開始倒是沒覺得怎樣,這會兒被她一弄,心間反而憑空添了幾分離愁來,稍稍斂了神色,一邊替她裹緊了領口一邊道:“這陣子本王不在,你儘量少折騰事兒,我把雷鳴留給你,有急事就讓青瓷送信回王府找他,遇到實在應付不了的事了也不要冒進,儘量忍一忍,等本王回來替你處理,知道麼?”
武曇乖巧的點點頭,還是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
蕭樾本是該啟程了,可是被她這個樣子攪和的心裡一團亂,總是定不下心來,於是就只能耐著性子又挑起她的下巴,無奈道:“給本王笑一個,你老這樣,本王就真走不成了!”
武曇抿著唇,定定的望進他的眸子裡,沉默了片刻,還是搖頭:“笑不出來……”
蕭樾皺眉,然則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武曇的眸中瞬間一掃前一刻的失落和陰霾,熠熠生輝的閃爍出狡黠的光芒來,盯著他的臉孔十分幸災樂禍又得意的道:“這趟回來,王爺若是想娶我就得等上足足三年了!”
言下之意——
讓你前面裝大尾巴狼,我一次次舔著臉主動催你你還不著急,這下好了吧?等吧!
旁邊的尉遲遠跟武曇接觸得少,哪裡知道這位二小姐如此奔放,臉都替蕭樾憋得通紅,藍釉和雷鳴兩個則是一個汗顏,一個直想絕倒……
蕭樾也是被她這話鎮住了,臉上表情整個凍住了片刻才又解凍,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反問道:“所以呢?”
武曇眨眨眼,不說話。
雷鳴已經想就地刨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小祖宗,您就不能矜持點麼?這催婚催得都跟變戲法一樣了,這彎子拐的……
簡直了!
眼見著天色漸晚,蕭樾也就不再磨蹭了,又替武曇裹了裹領口道:“進馬車裡去吧,外面涼,本王先走了。”
尉遲遠連忙遞了馬鞭給他,然後把馬背上的包袱和食盒都解下來塞給了藍釉。
蕭樾大步向前,走得很快。
武曇站在車轅上扯著脖子張望,見他真就這麼走了頭也不回,頓時又氣又急,索性就跺著腳喊:“真的不成了親再走啊?三年之後我就不一定肯嫁了!”
這回,不僅是近處的雷鳴三個人,就是等在稍遠地方的那些侍衛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王爺就是王爺哈,看把人家小姑娘迷得,哭著喊著求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