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山很清楚,他這就是皮外傷,看著挺慘,其實在衛生所要不了幾個錢。
張正義拿著十塊錢,心裡一陣恍惚。
就是嘴賤說了句不該說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從有家變回到盲流了。
看著趙開山父子三人,他竟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也不敢去公安局報警,他一個盲流,去報警抓生產隊長,這不扯淡呢嗎?
搞不好還得再挨頓揍!
雖然一身傷,但是有十塊錢在身上,也比過去闊氣多了。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忍不住想放句狠話,趴在病床上憋了半天,終於嘟囔了一句:
“姓趙的,這事兒不算完!”
可是趙開山已經帶著兩個兒子出去了,壓根兒就沒聽見。
不管別人聽沒聽見,反正狠話他說了,心裡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似乎趙開山父子三人是被自己的話嚇跑了一樣。
他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雖然捱了狗咬,還捱了打,但是有十塊錢到手,氣勢上也沒輸!
趙開山回到家,見媳婦李翠芬還在冷著臉。
於是笑著說道:
“人你打也打了,我已經安排好了,還拉拉個臉幹啥?”
“跟老王家講清楚了?”
李翠芬問道。
“嗯,講清楚了,他們以後就算兩清。”
趙開山單方面宣佈兩清,本來也沒想問張正義的意見,通知到就算結束。
“吳大夫在那麼蔫吧呢,就不會扇他嘴巴子?”
李翠芬又埋怨起吳俠之來,沒開罵已經是看在關係好的份兒上。
“下回碰見了我得好好問問他!”
趙開山苦笑,吳大夫蔫吧?
李翠芬作為女人,可太知道男人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對小姑娘有多大傷害。
吳俠之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時他並沒有去和張正義吵吵。
在烏赫咬了張正義之後,吳俠之便不想繼續糾纏,身為大夫,本來不應該下黑手。
可是為了小丫頭這個唯一傳人,吳俠之動了殺心。
他看似輕描淡寫地拍在張正義後背一下,似乎沒多大勁兒,張正義本人也沒啥感覺。
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有了暗傷,至於還能活多久,就看這暗傷多久爆出來了。
多則三五年,少則一兩年。
吳俠之和張月回家後,張月就把剛才的事兒跟姥姥說了。
胡香蘭一聽,眼睛瞬間就立了起來,看向吳俠之。
老吳筷子上夾的肉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往嘴裡送了,咳嗽一聲,解釋道:
“那人嘴賤,我其實,也忍不住動手了。”
“咦?師父,我沒看見你打他啊?”
張月疑惑地問道,除了讓烏赫咬人,她完全沒看到師父啥時候動過手。
吳俠之一笑,看了看胡香蘭,見老太太似乎是信了,不再繼續看自己,讓他輕鬆不少,於是說道:
“丫頭,這就是今天要教你的,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