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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定關。

紫玥的求援是及時的，援軍終於在關破之前到來，只是這一刻，滿目瘡痍血流成河不足以形容這般景象，原本蒼茫的大地天空盡然血色，觸目猩紅，屍骸遍野，骨積如山。有天使的，也有仙人仙靈的，原本勢不兩立，寧可同歸於盡也不能共存的人此刻卻交頸而臥彷彿最親密的兄弟姐妹，最親密的愛人，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然而，能留下屍骨還算好，更多的是被打回原形魂飛魄散屍骨無存，連在這時間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也被戰爭無情得抹去。

瀟湘仙子就是這麼一個幸運兒。

雖然一身原本藍衣已經被血染成紫衣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也看不出原來的形狀雖然遍身傷口連原本的形貌都分不出來，但是哪怕已經氣息無存，卻依舊睜著眼佇立在無定關前，不後退一步，驕傲得，就像一座豐碑。

“汐兒……”從來瀟灑不羈的青蓮劍仙卻沒了往日的輕描淡寫，連伸出的手都滿是顫抖，他的聲音都是輕輕的，彷彿怕驚醒了她，又像是在等待著她下一秒就在眸中轉出神採且羞且惱地輕喝他“休要輕狂。”

可惜，他註定是奢望。

指尖碰到她甚至的那一刻，原本戰立著的身子轟然倒塌，她手中拄著的長弓瞬間化成飛灰，餘下的身軀崩倒，卻依舊沒有彎一下身子！

素來以柔美示人的瀟湘仙子，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留給仙界記憶的，卻是她的剛強！

“啊——”青蓮劍仙緊緊得抱著瀟湘仙子依舊沒有一絲氣息的甚至，揚天長嘯！

也許青蓮劍仙是幸運的，飛升者出身的瀟湘仙子還能留下肉身，要是仙靈出身，魂飛魄散之後留下的，就是連人形都沒有了的元神。

也許青蓮劍仙是不幸的，打回原形就不用看到她的遍體鱗傷，不能根據傷勢推斷出她生前，到底受了多少傷，經歷過怎樣的險境。

此情此景，可悲可憫，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忍多看一眼，直到浮花仙子傳來一聲驚呼。

“青蓮！”眾人回頭一看，青蓮劍仙依舊把臉埋在瀟湘仙子的頸窩，只是一頭青絲已成雪。

……

“天樞……”式微跌坐在地，神色茫然，目光蒼涼，卻染不出一絲淚痕。

“天樞……”採微跪坐膝上，雙手抱頭，低聲喃喃，似全不信這般噩耗。

天樞是星輝化人，灰飛煙滅後，僅餘一點星骸，餘光幽微，彷彿依舊還是那個容顏嬌俏，目光疏冷的姑娘。

“天樞……”紫微仙帝看著星骸，看著全不信事實的兩位胞弟，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當年式微採微一同愛上天樞，他不想兄弟鬩牆才派天樞常駐無定關，誰想這一走，竟然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這樣的事情，在無定關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