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醒的時候,儼然已是下午了。
許初見躺在床上,此刻腦子裡面一片空白,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著呆。
一閉上眼,卻是外公的蒼老的容顏,舅舅兩鬢的白髮,以及這幾天來的一幕一幕。
最後一個在腦海裡出現的,竟然是那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在她腦海裡成了揮之不去的畫面…鼷…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洗漱好起床準備繼續去醫院。
好久沒有使用的那個電話卡,她也將其重新塞進了手機裡,開機的時候仍然是很多條電話記錄。
有認識的又不認識的,而現在的她卻是一個人都不想回復。
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驀地,手機又震動了起來,歸屬地顯示的是北京,她卻不認識這個號碼。
她猶豫著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漠生疏的女聲,許初見一下子僵直了後背,她記得這個聲音,是沈紹廷的母親。
“許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在紹廷面前亂說什麼,要是亂說的話,後果你自行掂量。”
許初見一句話沒說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她不知道現在和她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明明她都已經沒有在她們的視線裡怎麼出現了,怎麼這個時候又來打她的電話。
他都已經訂婚了,她還能在他面前瞎說什麼?
只是聯想到最近的事情,就像是把她的力氣一點一點抽盡,讓她明白到權大壓人是種什麼樣的體會。
像他們那樣人脈遍佈的家庭,用了心想要對付別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一個小小的細枝末節稍稍一卡,就足以對付像她這樣的人了。
怪不得不管舅舅走了多少關係,得到的解釋都是千篇一律的打官腔。
現實往往就是這個樣,有些人解決事情只需要一句話,而有些人卻是費勁奔波卻也是什麼都得不到。
許初見從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頓時覺得天地都是黑色的,眼前像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霧,密密實實的讓她喘不過氣。
財經頻道的熱門正在解說著,京都權少現身地價拍賣,最高價格地王出現。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可這位囂張倨傲的做派,以悍馬之姿強勢入駐,已經引得各路人翹首以觀。京都來的人果真財大氣粗。
“喵——”
一聲貓叫將許初見從她自己營造的氛圍中拉了出來,她睜開眼睛,房門沒關,家裡的花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進來。
許初見將它抱到了床上,輕輕地順著毛,花貓眯著眼睛像是舒服極了,爬到了她腿上換了個舒服的位置便再也不挪。
平日裡外公喜歡釣魚,釣到的經常有都是小魚,最終也都進了它的肚子。
如今家裡冷清成這個樣子,怕是連個畜生都覺得不適應了。
許初見換了件衣服,坐在梳妝鏡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拍了拍臉頰努力的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
再次撥通那個電話的時候,她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以這樣的姿態來求一個人,而且是那個人。
隔著電話,她沒辦法看到男人的表情,卻是想也能想得出此刻他臉上必定是嘲弄萬分,甚至是帶著不屑的。
許初見出了門,在離自己家別墅很長一段距離的大路上,她看到了一輛京a牌照的車子。
還是那一位年輕的司機,沉默寡言,一絲一毫多餘的神情都沒有露出來。
她也沒有問要去什麼地方,年輕的司機也沒有跟她說什麼話。
車子穩穩地發動,她垂著眸子,心中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似乎事情一直在原地打轉,從初遇開始,她便好似從來沒繞開過這個人,給她一種在他的圈子裡畫地為牢的感覺。
明明是很長的一段距離,許初見卻怎麼覺得好似一眨眼就過了一樣,。
御景印象是這一帶有名的富人區,風景秀麗,風格奢華。能住進來的人,不僅富,還得貴。
她並沒有心情欣賞,下了這便直奔司機所說的這棟別墅。
指紋鎖的門禁是敞開著的,許初見腳下的步伐頓了一下,突然轉身先看一眼頭頂上湛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