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見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這黑夜無窮無盡一般,就像是在永無天日的黑暗中絕望著。
在不久之前她還欣然的規劃著以後的日子,以為可以徹底的逃出深淵,卻又在下一秒又猝不及防地被推入了深沉無底的海洋。
那冰冷的寒意和那個男人眼中的溫度一樣,讓人絕望而悲涼悅。
周圍很安靜,耳邊聽不到一絲聲音,整個人像是沉溺在水底沒有知覺攙。
夢裡一幕一幕都是近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那些不堪的,恥辱的,痛苦的,所有所有……
最後都化成那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那深邃的眸光如同漩渦一般,像是要將人捲入其中,一點點沉淪。
許初見猛地一驚,從重重疊疊的夢魘中掙脫開。指尖觸及到了冰冷的床單,眼睛酸澀,她下意識的不想睜開。
腦海中空白了好一會兒,睜眼看到的卻是熟悉的裝飾,被子上有熟悉的檸檬香,她的神色呆滯了好久。
她想了很多,最多的是最近讓她感到迷惘又混亂的日子。
這是半城灣。
許初見疲憊地復又閉上眼睛,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盛世,她的身體上還帶著昨晚的記憶,周身的溫度開始一點點變冷。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殘陽如血,遠遠地掛在天邊。
她沒想到這一覺原來已經睡了這麼久,只是身體依舊疲乏地沒有力氣。
就在她出神間,耳邊傳來清晰地開門聲。
臥室的門被開啟。
這個別墅裡面很少有別人,這個時候進來的除了顧靳原還能有誰?
許初見不想面對她,重新緊閉著雙眼,她知道自己根本躲不過這個男人。
顧靳原走進來的時看到她還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他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沒發燒。
不經意地,就在他即將收回手的時候,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男人唇邊揚起了弧度,還裝睡!
相比於她的狼狽,他的心情倒還不算太差。
許初見緊閉著眼睛,只想著這個人什麼時候能夠離開,一時間她只能僵硬著身子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沒睜眼卻能感覺到男人離開卻又很快回來,身上的被子被人掀起了一個角落,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不知道這人有想要做什麼。
眼皮跳動的厲害,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顧靳原從被子裡面握住她的手,他的手上帶著微涼的觸感,昨夜那一場瘋狂的記憶讓她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你可睡了整整一天,這會兒太陽都要落山了,還裝睡呢?”
許初見也覺得裝不下去,慢慢睜開了眼睛,想說著什麼卻發現嗓子乾啞的難受。
她掙扎著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緊緊地握著。
手腕上的繃帶被他拆開,藥水的刺痛感從手腕上傳來,她吃痛的發出了嘶的一聲。
“現在怕疼了?我見你不是挺能耐的嘛!”
顧靳原手裡拿著棉籤,蘸著碘酒擦拭著傷處,說話的語氣雖然不善,手上的動作卻是放輕了。
他熟練地處理著她手腕上的傷,等抬眸的時候,發現許初見正睜著一雙水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這一天還睡傻了?”
顧靳原在她手腕上細細纏著繃帶,收尾的時候有些好玩的打了個蝴蝶結。
兩人的目光一遇上,她立馬垂下了眸子,那水眸之中盡是戒備之色。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語氣也有些生硬:“餓了沒,起來吃點東西。”
被子下她一個深呼吸,聲音有些沙啞的回應他:“我不想吃……”
顧靳原知道她雖然看著柔,倔起來卻是擰巴的很。他開始掀被子,沒幾下功夫就將她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她身上穿著柔軟舒服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給換的。此刻蒼白著一張臉,眼睛卻是通紅著帶著戒備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