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見強忍著胃中翻江倒海,臉色漸漸慘白起來。
她緊張地閉著眼睛,腦海中有一幕幕畫面與此刻的場景交替重疊著。
“顧先生……”
許初見再次喊他,微弱的聲音已經不僅僅是慌張,而是帶上了戰慄攙。
她在害怕!
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鳳眸微微眯起,卻仍是盯著眼前的路面,速度絲毫沒有減下半分。
許初見一手緊握著安全帶,一手捂著自己的胃部。
那種噁心的感覺,不僅僅是因為這飆升的車速,更有一種從心底湧上的懼意。
一種她極力躲避著,不願回憶的畫面。
許初見想起了慕熙南對她說的話,他說他妹妹也是死於一場車禍……
慕熙南說,顧靳原欠了他一條命……
再加上在顧靳原的書房內看到的那張照片,這裡面的萬千種干係讓她不得不生出這樣的想法,即使她猜得一點都不對……
依舊不管不顧地試探著。
五指緊攥,她費了好大得勁才逼迫自己睜開眼睛,強撐著微弱的神經。
“顧先生,你欠了一條命還不夠嗎?”
她微微弱弱的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令身旁的男人緊緊繃起側臉。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隱隱顯露了青筋。
“你聽了誰胡說八道!”
顧靳原鬆了鬆油門,脫口而出的冷叱,整個人緊繃著。
側臉的線條,深邃優雅,而危險十足。
“難道不是嗎?那你那天拿著玫瑰祭拜的又是誰?”
許初見死死地抓著安全帶,即使現在她用質問的語氣問著這樣的問題,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下一秒,車速猛地提升。
剛緩下來沒多久的車子,再一次風馳電掣般呼嘯而過。
每個人心裡可能都有一個無法觸碰的禁忌,許初見是因著心裡那一層逃脫不過的陰影,才如此口不擇言。
而他……
是觸碰到了他的什麼底線?
她不得而知,整個後背僵直著,壓抑著胃中那種強烈的不適,只希望這場折磨快些結束。
顧靳原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了她一樣,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臉上的陰沉未見半分消減。
他強勢地冷聲問:“慕熙南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習慣了發號施令,語氣強勢的不容拒絕。
許初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努力勾了勾唇,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膽怯。
既然他這麼問,這裡面就必然有什麼緣由。
不過她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沒和我說。”
顧靳原緊握著方向盤,視線放在前面的道路上,微微眯起的鳳眼中一片深邃,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好一個什麼都沒說!
那件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會在此時此刻,在許初見的嘴裡被重新提及。
忽而,顧靳原唇畔笑的有些嘲諷,道:“一樁陳年舊事,你還拿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