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原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果然是個不能說謊話的傻丫頭。
“別怕,出了這麼大的車禍,不可能引不起驚動的,我們等著就好了。”男人出聲安慰著她。
忽而,顧靳原有些發白的薄唇輕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道:“我們不會一起下地獄的。”
他伸出手,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許初見望著他探過來的手,下意識地將臉側開。
“我才不想和你一起下地獄。”她有些賭氣的說著,即使前一刻她恨他恨到了骨子裡,現在她卻做不到能那樣的鐵石心腸。
曾經他問她,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讓自己的變得鐵石心腸。
“那就活著,好好地活著。”
顧靳原伸手將她按在了肩膀處,聲音低沉卻透著一種隱隱的堅定。
男人的手在她的肩頭安撫著,像是在安撫著她的恐懼,許初見眼裡藏不住慌亂,忙閉起了眼睛。
顧靳原深邃的目光不知道落向何處,這一趟果然是驚心動魄。
“顧先生,怎麼還不見有人下來?”
許初見動了動,這個時候的顧靳原根本沒有限制她自由的力氣。
“別動。”他出聲制止她,閉了閉眼睛,眼前的畫面又突然被一片白霧所遮蓋。
他拉住她的手,感知著她的存在之後才漸漸安了心。
顧靳原的動作有些急切,扯到了腿上的傷,倒吸了口冷氣。
“你才別亂動,小心以後走不了路。”
她一貫柔和的語氣此刻有些不善,視線卻是重新落在他的腿上,秀氣的眉緊皺著。
聞言,顧靳原的唇角不經意流露著寫笑意,眼前的白霧越發的濃重。
許初見俯下身子,忽然發現了他的不對。
那雙狹長深邃的鳳眸此刻黯淡無神,沒有焦點,不知道望著什麼地方出神。
“顧先生?”她輕聲地開口,同一時間伸手在他眼前劃過。
而他的眼皮,卻是動都沒有動一下。
許初見驚愕地不知所措,他……
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只是重新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仍是那樣雲淡風輕的口吻:“小花貓,和我說說話,就撿我愛聽的說。”
他想要聽她的聲音,很想。
在很久以前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聲音。
“顧先生,想聽什麼?”許初見安分的依在他身邊,有些惶然無措。
“隨便。”顧靳原隨意地說著,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異常。
許初見沒有壓抑住自己,哭出了聲,滾燙的眼淚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