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錚來替許初見檢查身體,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衝上前去說:“你冷靜一點!”
一直壓抑著怒火的顧靳原頓時像找到了宣洩口一般,揪著容錚的衣領說:“你要我怎麼冷靜?”
容錚被他猝不及防地怒氣驚到,“你明明比所有人都知道該要怎麼做,是你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已!”
“我做不到。”顧靳原揪著他的動作一窒,好似因這句話而脫力,無力地鬆開。
秦淼在之前適時地捂著許初見的眼睛,沒讓她看到這樣衝突的一面,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下的觸感,已然是一片溼濡。
“顧先生,你嚇到她了。”
顧靳原側眸睨著那瘦削的身影,豁然轉身出去。
……
多次的接觸下來,秦淼並不把許初見當成是自己的病人,而是朋友。她見過很多這種患病的例子,卻沒有哪個人像許初見這樣棘手。
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
秦淼搬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對於心理上有一定程度創傷的病人,醫生會做很多的開解。秦淼同她說了很多話,她沒有反應。
可只要給她念上一段英文的詩歌,她那雙琉璃般的眼睛就好似會發亮,流轉著波光瀲。
秦淼對她做過催眠治療,並且得到過一些她想要知道的東西。
“你的回憶很痛苦是嗎?”秦淼溫柔地問著,望向許初見的眼眸深處。
許初見也似乎在望著她,卻沒有真正的將她的影子看進眼底。
秦淼又問:“那些回憶,你想起來了嗎?”
這次,一直沒有反應的許初見緩慢地點了頭。
午後,天氣很暖。
桌上透明的花茶杯中,粉色的半透明花瓣在澄澈的液體中浮浮沉沉,順著風漾起很小的漩渦。
她們坐在二樓的陽臺上,偶爾有落葉飄到這裡,在腳邊打著轉。
從這個角度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樓下的花園,白色的玫瑰花開的正豔。
許初見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別墅,亦不知曉原來還有這樣一個花園,怪不得她好幾次的夢中,都好似聞到過若有若無的花香。
“選擇遺忘,那一定是因為那些記憶太痛苦。現在,你是想要記著,還是忘記?”
秦淼望著她的眼睛,聲音揉碎在午後溫和的風中。
許初見的眼睛望著樓下的一處出神,整個半城灣都種滿了蒼翠的法國梧桐,她懷裡抱著小貓,不時地伸手揉揉,小貓也不調皮,舒服的趴在她嘴上打著盹兒,懶懶的眯著眼睛。
陽光灑下來,透過樹蔭灑下來,落下點點光斑。
安逸靜謐,誰都不願打破這樣的場面。
書房內,一片死寂的壓抑。
“顧先生,我建議你不要一直這麼讓她待在這個屋子裡面,儘量的讓她出去走走。”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許初見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她不過就是想要離他遠一些,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日子依舊這樣一天天過著,秦淼照例每天都會來看她。
從那天過後,她雖然還是在吐,卻不再是一點東西都不能吃,即使是這樣一點點的轉遍,在某人眼裡看來也是極不容易的。
風和日麗的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