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城拿起相框,表情很深,默然睨了一眼,復又倒扣在茶几上,不再去看照片上那女子的容顏。
“我大學導師的女兒,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他淡淡的開口,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攖。
瞬間,蔚宛覺得有種酸意進了心底。
他們的三年,她的三年……
到底是不能比的償。
兩人靠得很近,蔚宛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低語:“二哥,那上次你和叔叔吵架,是不是因為她?”
蔚宛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她用眼角的餘光望去,此時他的唇角微勾,情緒很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怒哀樂。
上次的事情她隱約能夠知道一些,不過就是棒打鴛鴦的戲碼,可這事情發生在顧靳城身上,她當時很意外。
她在顧家住的這三年裡,幾乎就沒見他和家裡有過爭執,就連工作都是按照父母的意願從政,他從來就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宛宛,若是你喜歡一個人,會對他撒謊嗎?”
蔚宛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想了有一會兒,才笑著說:“那得看情況吧,不是也有善意的謊言這一說麼?”
他輕笑了笑,並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
那笑容有些落寞,是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神色。
蔚宛深吸了一口氣,細聲細語地說:“二哥,你這個樣子挺像被拋棄了……”
顧靳城拉著她在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面前的骨瓷馬克杯,這屋子裡面無論什麼東西都是成雙成對出現,譬如這杯子,如門口的拖鞋,等等……
他淺勾起唇,看著蔚宛皺眉的表情,他才笑了笑說:“小丫頭,被拋棄的明明是我,你一副這麼難過的樣子做什麼?”
“我……我為你難過啊!”
蔚宛不喜歡這樣的他。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個熟稔的動作在他們之間發生過很多次,全然沒有半分的不自然。
“你可比我親妹妹還要善解人意,以後捨不得把你嫁出去了。”顧靳城笑著如是說道,目光隨之柔和了下來。
蔚宛心念一滯,心底有什麼情愫還未曾綻放,卻已黯然消散。
“好啊,反正我不會拋棄你的。”她嫣然一笑。
“說什麼胡話,難不成你還想一直不嫁人,到最後做個老姑娘?這可不行,沒準這以後還會賴上我。”
“誰願意賴你啊!”她賭氣一般地回他。
也許真的是因為和她在一起很輕鬆,顧靳城才會有些感慨地說出這些話,從她住進顧家到現在,沒想到也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
這三年,他忙著工作,她忙著學業,其實真正相處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可就是有種家人之間的親厚感。
她把顧家當成自己的家,有著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顧靳城也是儘自己所能對她好些,也許是關係太近了,他漸漸成了習慣。
離開的時候顧靳城關上門,把鑰匙擱在了門口的一盆花底下。
蔚宛不知道是從哪裡看來的,會這樣藏鑰匙的人,心裡一定是有一個無時無刻不再牽掛著的人。
因為有牽掛,才會在點滴小事上都考慮的無微不至。
蔚宛忽然很想好好地看一看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妙人,才會讓他如此牽掛於心。
不過很快,蔚宛就見到了。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俞素染正面相對,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在一瞬間有些茫然無措。
與此同時,包著她左手的那隻溫暖寬厚的手掌,不著痕跡的鬆開……
“你來做什麼?”顧靳城眯起雙眸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雖說這疏離漠然的話,可蔚宛還是感受到了他情緒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驟然失去了溫暖的左手有些空落落的,蔚宛悄悄收緊握拳。
“我來收拾東西。”女子的聲音沉著冷靜,她定定的看著顧靳城,隨後視線在他和蔚宛身上打轉,頗有深意地問:“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