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有他。
蔚宛對著顧靳城離開的方向出了好一會兒神,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雪花項鍊,冰涼的金屬沾染著她的體溫,指尖輕輕摩挲著。
他們哪裡像是領過結婚證,而又馬上要舉行婚禮的人呢?
蔚宛不知道自己在小房間裡坐了多久。
她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她為什麼不在最開始的時候,直截了當的不答應和他結婚呢?顧家父母給了他壓力,讓他沒有辦法逃脫道德上的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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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也是在無形之中一直在預設著這件事情。
或許也可以說,她在心裡一直在希冀著什麼,卑劣地想著是不是結了婚之後他會對她慢慢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甚至在情迷意亂的那一夜,她心裡是妥協的。
又是在更早的時候,在聽他說已經和那人分開之時,一直以來有些按捺著的情緒在那一刻,漸漸重新萌發。
蔚宛一直告訴自己,當時他們已經分開了,自己不算第三者。
她也曾對他說過,要不就不結婚,而當時的顧靳城是怎麼說的?他說若是有一天她有了喜歡的人,那就隨時隨地能解除兩人法律上的關係。
可是顧靳城,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如果說錯誤的源頭是從她對他存著不該有的心思開始,一路走到現在,究竟是對是錯?
若是她能再自私一點的想,即使是錯的又能怎麼樣呢?
遇見顧靳城的那天,她知道自己心裡的執念開始落地生根,而這些執念的所在都是他。
而她被心中的執念支配著,一錯再錯。
不知何時雨停了下來,室內復歸於一片寂靜。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黑沉沉的一片,蔚宛轉而望向窗外,沒有星光的夜空遮蓋著重重陰翳,估計這接下里的幾天天氣都不會好。
蔚宛站起身,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
蔚宛有些忐忑地走到主臥,浴室裡的嘩嘩的流水聲讓她得到了些片刻的清醒。
有些情緒在慢慢沉澱,又始終煩躁的在心裡四下竄動,得不到片刻的安寧。
臥室的床上是深色的床單和被子,她白皙的手指緊抓著床單,面上雖然一片冷靜,卻是難掩緊張。
顧靳城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看到蔚宛的這一刻,他的眼中很顯然地劃過一絲訝異。
他的髮絲還沾著水珠乖順服帖的垂在額前,身上穿著深色的睡衣,無論就哪一點而言,與平時相比都少了幾分盛氣凌人。
而唯一不變的,就是他清雋冷淡的氣質。
四目相對間誰都沒有先說話。
顧靳城的視線在房間裡搜尋著什麼,卻又像是在故意避著她,只要是視線落在她身上,他都會不著痕跡的移開。
蔚宛抿了抿唇,拉開抽屜取出吹風機,輕聲問他:“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她輕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內顯得異常的清晰。
顧靳城一句話沒說,伸手去接她手裡的吹風機,哪知在這一刻,蔚宛又把手收了回來。
在他不理解的眼神中,蔚宛的唇畔勾起好看的弧度,她慢慢笑著,站起身來忽然拉著他的手臂讓他坐在床沿。
吹風機的聲音掩飾著她此刻因為緊張而怦然的心跳聲。
她坐在他身後,手指仔細地撥弄著他的髮絲,男人的頭髮和女人到底是不一樣的,無需多久就乾的差不多了。
顧靳城抿緊了唇,他本是一直由著她的,可沒多久,他伸手從她手中接過了那吹風機。
關上開關,嘈雜的聲音在這一瞬消失,房間裡面又恢復了那般沉默。
這種親密的動作已然超越了平日裡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他的眸色微微深了深,腦海裡面浮現的依舊是那些素描紙上的畫像,他心底升起一抹複雜的情緒。
顧靳城轉過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這一瞬間他見身邊的她侷促地捏著自己衣服的一角,低垂著眼簾,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幾乎能將她捲翹的眼睫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