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陸珩的聲音很公式化,他知道不該問的東西是一句都不能多問。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靳城才問:“現在怎麼樣?”
“已經睡著了。”陸珩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緊閉著的病房門。
雖說陸珩為這位顧先生做事情還不滿兩年時間,可他對於現在這樣的情形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在不久前才見過那位顧太太,而現在這個女人又是……
陸珩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等著電話那頭的下一步指示。
良久之後,顧靳城清清淡淡的嗓音響起:“辛苦你了,你早些回去吧,我馬上就到。”
“好的。”
結束了通話之後,顧靳城把手機隨手放在了一邊,今晚的事情他還沒有消化,思緒有些亂。
安靜的病房內只開著一盞小燈,床上的人沉沉的睡著。
從那時機場分別,是半年之後才見到的俞素染。
在他的印象中,她會過得很好,因為她父親的醜聞,她選擇和她母親離開這裡出國。
顧靳城一向心高氣傲,他的驕傲不會讓他再去糾纏什麼,雖然徹底放手的過程很艱難,但是他真的做到了不再去刻意打探她的訊息。
可沒想到他再見到她的時候,竟然會是這般的狼狽。
脆弱,不安,狼狽。
這是半年之後顧靳城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留給她最深的印象。
那是在她母親的葬禮之上,整個人瘦弱的和半年之前簡直像是兩個人。
看到他的時候,她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眸,不管不顧地拉著他的袖子,沙啞著嗓音喊著他的名字,一如他們還沒分開之時。
俞素染的母親是他大學時期的導師,而他和俞素染,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當時他的那些同窗各個都認為他們會走到最後,甚至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而那時的他又何曾會料到經年過後會是這般境地。
後來他把她安頓在了曾經住過的那間公寓裡,裡面的所有佈置都和她離開之前沒有兩樣。
當時的她很安靜,他以為是因為她母親的離世對她造成的打擊太大,好聲安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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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她開始毫無徵兆的落淚,甚至只要他一走,她的情緒就不穩定。
後來的檢查過後,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此時的俞素染看起來很脆弱很蒼白,巴掌大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手指緊攥著被子的一角,即使是睡著,她也依舊緊皺著眉。
顧靳城不知道她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什麼異樣的事情。
夜已深,病房外面有敲門聲響起,是俞素染的主治醫師。
十一點三十分
桌上放著的是俞素染的病例單,而顧靳城的視線至始至終沒有從這上面挪開過。
仔細聽著醫生的分析,他的眉眼越發的冷淡,即使是這樣的盛夏,也無法為他添上幾分暖意。
“您的意思是,她現在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顧靳城問完之後,自己也似乎接受不了這個念頭。
醫生的回答卻是很保守:“因為不知道令她反常的原因,即使是治療也無法起到最有效的作用,我建議和她的家人聯絡見上一面,這也許會對她的病情有突破性進展。”
“她母親不久前剛離世。”顧靳城的聲音很沉,薄唇抿的更緊了些。
“這也興許是一個原因,以俞小姐目前現在的狀況看來,自卑、依賴心重,卻有時候又會有狂躁的現象,還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您需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醫生繼續說著。
顧靳城的手緊握著,他的眸色很深,“那現在這樣的情況,要如何治療?”
醫生喝了口茶繼續說:“每個病人的情況都是不同的,治療方法也是依照病情而定,除了藥物治療外,就是物理治療和心理治療,目前看俞小姐的情況還不到嚴重的地步,而且她在您出現的時候情況就會好很多,也許這也是關鍵。到時候可能需要您的配合。”
“我知道了。”顧靳城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合上了自己面前的資料,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需要我做什麼第一時間通知我,這次麻煩您了。”
醫生笑了笑說:“不客氣,這本就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