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緊了手裡的檔案,用力咬了咬唇,走出房間,繼而輕輕敲著隔壁的房門。
這個點家裡人應該都睡了,不過蔚宛還是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萬一被家裡人撞見了這可就說不清了。
顧靳城開了門,看著站在房門前的她,眼眸中顯然有些深沉。
他就這麼站在一旁,也不言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若有所思。
蔚宛的手背在身後,對上他黑沉而深邃的眼眸,頓時有些不自在,本來想好的那些開場白也都被她給嚥了回去。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怎麼了?”他問。
蔚宛抿了抿唇,在心裡想著措辭,仍舊沒有開口。
“先進來吧。”顧靳城靜默了一會兒,將房門開啟,自己往旁邊退了兩步,給她讓出了一個身子的距離。
他雖然不清楚這麼晚她有什麼事情,但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蔚宛點了點頭,走進房間。
他的臥室蔚宛不是沒來過,但從未有像今天這樣一般忐忑不安。
這房間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井井有條一絲不苟,就連那張書桌上就只有兩個相框。
一張是顧家一大家子人的全家福,一張是他和顧靳原兩人的合照。
其實蔚宛的視線還在那放著照片的書桌上搜尋,她在想會不會看到另外一個人的照片呢?
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了,心裡反而又是多了幾分自嘲。
顧靳城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他知道她的一些習慣,不喜歡喝白開水,喜歡喝甜甜的蜂蜜水。
有些習慣彷彿已經融進了他的記憶裡,甚至不用經過思考,本能的就會這樣做。
蔚宛坐在沙發上,手裡的那份檔案卻遲遲沒有拿出來。
她的手心裡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汗液浸染著透過紙張,被她攥的有些皺。
顧靳城在她對面坐下,也不急於開口,心裡也是在思索著某些事情。
蔚宛的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水杯上,又似乎沒有焦點,只是在出神。
忽而聽見他用著淺淡的語調說:“我為今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什麼?”他這突如其然的道歉,顯然讓蔚宛有些驚訝。
顧靳城接著說:“事出突然,我沒好好考慮周全。”
她想起來今天在老宅的時候,顧老爺子也開完下地說,就算是道歉也得對著她。
蔚宛的眉梢微微挑起,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的合情合理:“不用覺得抱歉,本來就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啊,還有爺爺那邊他也只是開玩笑的,不用放在心上。”
誰都說她護著他。
其實這也用不著誰說了,已經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的。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想要我說?”顧靳城的目光一直放在她手裡攥著的檔案上面,語氣不鹹不淡。
隨之,他清雋淺淡的眉眼之間劃過一絲鋒銳,漸漸移到她面上,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的側臉。
蔚宛低著頭,那屬於他的眸光彷彿如芒在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緩地說:“二哥,我想過了,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顧靳城擰起眉。
話音剛落,蔚宛就把自己手裡緊攥著的檔案小心翼翼地撫平,慢慢地展開推到他面前。
顧靳城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他在生活裡並不是一直都戴著眼鏡的,只有在辦公的時候才會戴著,斂去了他眼眸中的鋒銳與盛氣凌人,更添了幾分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