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原想不明白,她又何嘗能想明白?
如果是懲罰,互相折磨,那這麼多年也應該夠了。
相繼的一陣沉默。
在一杯茶飲盡之時,顧靳原盯著蔚宛的側臉,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是朋友和親人之間的這種感情,不管出於何種考慮,他都不希望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況。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和媽都在耿耿於懷,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敢提起這個話題,不過當時的事情誰都沒想到,誰能料到那個女人就會這麼偏激。那個孩子如果留下來,都已經不小了……”
顧靳原還沒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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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宛的臉色本就不好看,在聽到這最後一句話之時,心底倏然一陣刺痛。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這些事情想多了沒有答案,別想了,太費腦子。”顧靳原只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比較微妙,但至於到底是什麼一種程度,他並不知道。
若說沒有感情,這實在不像。
別人的事情,他還是少摻和的好。
蔚宛坐了沒多久就回了房間,倒是顧靳原又在這獨自坐了一會兒,把玩著自己的手機,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回房間的路上,顧三少正好和他哥迎面撞上,看著顧靳城走的方向,他不經意地說:“哥,我今晚不睡你的房間。”
很顯然,顧靳城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在房門前停下腳步,擰開門把進入。
夜色深沉,當顧靳城進來之時,蔚宛早就已經抱著被子沉沉的睡著了。
這有可能是她過得最不開心的一個生日。
床頭留著一盞小燈,顧靳城皺了皺眉。
他知道蔚宛是有一個習慣,她睡覺的時候從來不會開燈,他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她會漸漸改了這種習慣。
害怕黑暗的人,是沒有安全感。
少了那一份微弱的光線,房間內陡然的黑暗。
床的一邊微微下陷,蔚宛猛然被驚醒,她以為自己還是在做夢,可身旁這熟悉的氣息,卻是一下子讓她清醒。
互相沉默,交織在一起的只有各自的呼吸聲。
她咬著唇並沒有出聲,只是從心裡面感受到一陣疲憊,往床邊緣挪了挪,幾乎是下意識地動作。
同床異夢,各不相干。
以前她和顧靳城有過很多次這樣的時候,當時也許會尷尬,也許她心裡還會抱著幾分期待,而至今,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無力感再次襲來,她側著身子,用後背對著這個男人,將自己蜷縮起來,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再縮小。
明明很困,在此時卻一點也睡不著,原來自己還是無法做到怎麼忽略這個人的存在。
凌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蔚宛聽著這時針滴答的聲音,思緒漸漸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她睡不著,索性小心翼翼地起身,只是剛掀開被子的時候,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力道大的讓她根本無法抗拒。
蔚宛一驚,腦海裡面像是有些不會思考,卻只是下意識地去推開。
在一片黑暗中,雙方看不到各自的表情,男人按著她的肩膀,在她停止掙扎之後,慢慢鬆開。
“睡覺。”淺淡到極點的兩個字。
如果不是這帶著些睏倦之意的沙啞尾音,蔚宛都會覺得這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在他走進房間的那一刻,蔚宛的精神就處於高度緊張,當一切重新陷入安靜的時候,終究還是敵不過這睏倦,沉沉的睡去。
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個夜晚蔚宛又做了夢,只不過這一次的夢境中全都是一個人,溫淡如斯,冷冽如斯,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記憶永遠停留在很多年前,那個潮溼多雨的盛夏,有人用清雋溫淡的笑容驅散了她心中的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