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素白的手指停留在這些紙張上,眼前聚集了些許的霧氣,確實,沒什麼好留戀的。
最後這些她曾經美好的感情,在這一刻,四分五裂。
就像她的這一顆心,粉碎。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她將房門鎖死,忽而又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多此一舉,都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她閉上眼睛,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的無盡疲憊將她吞噬,在這黑暗中,漸漸迷失了自己。
此後,應該就是解脫了。
在離著這間房間最遠的主臥裡,同樣有人無法入眠。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他想起來好幾年前,大概是她住進顧家的第三個年頭,那個新年的夜晚,在夜幕的煙花下,她第一次主動抱著他,低聲地說著新年快樂。
似乎從那之後的每一個新年,都再回不去當年。
凌晨過後,窗外又開始飄起了雪,他將窗戶開啟,驟然襲來的寒風使他的思緒變得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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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還回響著蔚宛的質問,他明知道她的心思,利用她的愧疚,仗著她的喜歡……
在那一刻,顧靳城甚至沒有辦法反駁。
可在有些事情上,他依舊想不明白,甚至是在逃避去想。
到底是什麼促使他自己放了手?
是看到她眼底的絕望,還是看著她一次次在自己面前佯裝鎮靜,亦或者是她最後去搶那把水果刀的瘋狂舉動……
到底是幾分真幾分假,他不想去追究,只是這些,他不忍心繼續。
……
翌日清晨,窗外一片明亮的白雪。
蔚宛在猶豫了好久之後,才接了傅友嵐給她打來的電話,第一次很沒禮貌的沒有先說話,是她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樣的開場白。
傅友嵐覺得有些奇怪,輕聲問著:“宛宛?你在聽嗎?”
蔚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沙啞,“嗯,媽我在,您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連著兩天打你的電話都沒打通,所以有些著急,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你這孩子也是,過年都不回來了。”傅友嵐這話裡面聽上去雖是抱怨和責怪,更多的卻是明顯的關切。
蔚宛靠在窗邊,將窗戶開啟,伸手去接外面的飄雪,落在她的掌心裡帶著絲絲的涼意,片刻消融。
一瞬的沉默之後,蔚宛才抿了抿自己乾澀的唇,彷彿說出來的話都顯得有幾分艱澀無力,“媽,以前我和您說過,以後若是做不成一家人,我繼續給您做女兒行不行?”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說的,她自己也快不記得了。
傅友嵐一下子就聽出了她這話裡的意思,當下便有些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宛宛,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好好地突然說這種話?”
其實走到現在這一步,家裡的長輩估計早就已經心知肚明。
說好聽些是粉飾太平,說直接些,就是自欺欺人。
都希望著他們兩人能繼續好好地過下去。
蔚宛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漸漸放緩了下來,就像以前在自己母親面前的低聲細語:“媽,這麼多年謝謝您的照顧,我不怕別的,就怕您失望的眼神。但是,好像有些事情真的勉強不來,我真的盡力了……”
她一直在走向顧靳城身邊,努力了很長時間,將一段早就應該結束的婚姻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心中早已是千瘡百孔。
傅友嵐徹底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雖說早就有準備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可真正知曉的時候,心裡的惋惜和心疼一時間交織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宛宛……”最終只餘下了一聲嘆息。
“媽,沒關係的,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蔚宛的聲音裡面帶著些哭腔,話雖然這樣說著,但到底有幾分真實,她自己也不能保證。
有人說就算是情侶分手,也還是能繼續做朋友。但是她絕對不可能,離了婚還能和顧靳城繼續出現在一個家裡,不是放不下,而是不願再去觸碰曾經的傷口。
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