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靳城出現的這一刻,她腦海中的一根弦繃得很緊,在極力掩飾,讓自己在他面前能夠保持鎮定。可因為這一個突如其來的吻,所有的偽裝,徹底崩潰……
她拼命地想要避開他的觸碰,男人的薄唇滾燙,帶著灼人的溫度,又像是沾滿罌粟的毒藥。而著一種蝕骨的痛,她不會想要嘗試第二次攖。
深沉的暗,只有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顧靳城漸漸鬆開扣在她腰間的手,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此刻的顫抖,以及那壓抑著的哽咽聲。
她用力推打他,而所有的話語都在唇齒輾轉間消失。
在蔚宛的記憶裡,他們就算是真正上床,都很少這樣親吻她,吻是戀人之間最繾綣的纏綿和訴說,所以,他從來不會這樣吻她償。
肺裡的空氣在逐漸減少,腦海中出現了一片短暫的空白。
也許有曾經,記憶中也有過這樣的畫面,有過這樣的溫柔,卻只是他將她當成了別人……
在這一刻,只覺得是受到侵犯的羞恥,越發的抗拒。
她閉了閉眼,狠狠地在男人的薄唇上咬下,有血腥味瞬間在唇齒間蔓延。不只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恥,她渾身都在發抖,指尖冰冷。
黑暗中,氣息不穩的男人漸漸離開,隔著短暫的距離低頭凝著她大口呼吸的模樣,看不真切,卻能清楚地感知到。
若是按照往常,沒準蔚宛又會伸手給他一巴掌,可這次,她微舉起的手在輕微顫抖,最終還是放下了。
緊捏著自己胸前的衣服,靠著冷硬的牆壁大口呼吸,而胸臆間翻湧起來的情緒不停侵蝕著她的心。
蔚宛低垂著眼睫,甚至沒有這個勇氣去將燈開啟。
彷彿心裡還在有著些希冀。
只要看不見,她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不是顧靳城,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唇齒間還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她難受地攥緊了自己的衣服,耳畔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死寂一般的沉默。
蔚宛摸索著想要去開燈,可還不等她觸及到牆壁上的開關,手腕再次被人緊扣住。
她的情緒終於不受控制地崩潰,顫抖著低叱:“顧靳城……你又把我當成誰了!你看清楚,我不是俞素染,我也沒有和她一樣的臉,沒有和她一樣的聲音……你分清楚!”
最初的一場錯誤,不過就是他將她錯認成了別人。
她不管不顧地掙開他的手,卻像是脫力般緩緩靠著牆壁蹲了下去,用雙臂環住自己的膝蓋,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藉著微弱的光,他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人,她的質問很清晰地在耳畔迴響,有這麼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這行為。
而這一聲聲嗚咽,像是直接到了他心底,莫名的煩悶。
“我不是她……你不要把我當成別人,我們退出各自的生活好不好?”蔚宛搖著頭,聲音中不受控制地帶上了幾份渴求的味道。
顧靳城就這麼僵硬地站著,仍舊是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心底某個地方確實空空蕩蕩。
他不是擅長解釋的人,可此刻就連要如何解釋,他自己也不清楚。
甚至,到現在為止,他都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瘋了麼?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在她面前緩緩蹲下,手掌落在她顫抖的肩膀上,與此同時,她索瑟了一下。
“我知道是你。”顧靳城淡淡地說出這幾個字,聲線僵硬漠然,略帶著幾分沙啞低沉。
此時蔚宛哪有什麼心思來聽他的話,只是用力地將他的手拍開,除此之外她也沒什麼能和他對抗的力氣。
顧靳城知道,此時的他是清醒的,或者說很早以前,自己就一直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