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流轉的氣息像是瞬間凝結在一起。
所有的聲音和動作也都停滯,唯有男人眼底的冷沉之色,在一點點失了溫度。
不想要和過去再有什麼牽扯?
應該是不想和他在有什麼牽扯才對。
呵,當事人都不追究了,他還追究做什麼?
良久之後,顧靳城淡漠地說著:“除了我,誰都不欠你什麼。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徹底兩清,不要出現在我家人的視線裡,否則後果自負。”
說到底宋未染也只是一個女人,不過就是為自己死去的親人感到不值。
“這麼仁慈?我以為,你會給你前妻討一個公道。”宋未染的目光帶著幾分嘲弄,真是薄情啊。
忽然她又覺得有些同情那個女人,不知當她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又會不會替自己覺得不值。
男人深邃的眼底漾開些嘲弄之色,一片濃重的黑沉。
“不要出現在我家人面前,我不是她,沒有這麼仁慈。”男人的聲線薄涼,眸底深處帶著淺淡的嘲弄,只是隨意的一眼,卻帶著冰冷的壓抑。
這句話裡面警告的意味很明顯,宋未染點點頭,沒做聲。
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底線究竟是什麼,只是從這警告意味十足的話語裡,不難聽出,他對蔚宛或許是有幾分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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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些是是非非,到這裡就告一段落。
只要沒人再提起,或許過往就會永遠塵封。
宋未染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最後對著顧靳城說:“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就出國,不會回來。怎麼說都是你給了我今天的一切,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應該要對你說聲謝謝的。”
“不用,以後我們毫無瓜葛。”他的語調很平淡,吝嗇於多說任何一個字。
她神情寡淡,復又勾起唇,“你對我尚且能做到寬恕,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前妻會這麼討厭你。”
討厭到,就算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不願意再和他有一絲牽扯。
顧靳城也在想這個問題,以前似乎有人也這麼說過,即使大奸大惡,也有能夠被寬恕的一天。
只有對蔚宛的恨,又如何會這樣,經年難消。
直到辦公室裡只剩下他自己一人,清冷的蕭索似是將周遭的空氣凝結。不知道多少次往自己的手機螢幕上看,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還是在期待著些什麼。
……
又到了要回家的日子,這天下午顧靳城難得的提前離開。
初冬季節這座北方城市夾雜著清冷蕭索,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枯褐的樹葉落了一地,不見絲毫的生機。
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顧靳城停下車子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在一間精緻的花店門前。
他的眸色深沉了幾分,低嘲,怎麼到這裡來了?
深沉的眼底閃過猶豫之色,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下車慢慢走了進去。
玻璃門上的風鈴因著風動而清靈作響,室內的燈光偏暖,滿室的馨香,靠近玻璃窗的位置趴著兩隻打盹的小貓,牆壁上掛著很多風景照片做成的明信片,還有些偏向於溫馨的手繪作品……
在不經意間,顧靳城的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初蔚宛說過的話。
結婚之初,她說不想要他送的房子,而是說要不以後就送她一間好看的花店。
那時候,蔚宛說話時的眼睛很亮,彷彿就是在憧憬著以後的生活。
‘累的時候或者以後老了之後,還能對著這樣一片生機的賞心悅目,不是很好嗎?’
現在,顯然她還沒有到老的時候。
那便是,累了嗎?
年輕漂亮的店員見他一個人在相片牆前站了很久,於是走過來,禮貌地笑著問:“先生,您需要些什麼?”
顧靳城的思緒收了回來,打量著這個地方的佈置擺設,不大不小的空間被隔成了兩個地方,旁邊類似於咖啡館的一隅,正好是下午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