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的一句家人。
蔚宛只在家裡多住了兩天,她再次躲了起來,而與之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每晚固定會發來的簡訊。
無一例外,她一概沒有回覆。
可這些簡訊,卻始終像是單線模式一般,每次亦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或是詢問些簡單的。
彷彿只是在提醒她,他一直在。
起初,蔚宛還會把這些簡訊刪了,而到了後來,她不知怎麼的就將留了下來。
一條,兩條,逐漸越來越多……
這一天,蔚宛接到了許初見給她打來的電話,算是她消失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給她打電話。
“你再不回來,有些人可真的是會沉不住氣的。”許初見的聲音裡透著些玩笑的味道,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要是這時間再長一些,那個男人沒準又來她這裡盤問一遍。
和顧靳城打交道,死活也不願意。
暮春時節,小鎮的夜晚就連拂面而來的風都彷彿帶著愜意。
蔚宛將窗子開啟,她先是笑了笑,後又隨意地說著:“我以為你現在給我打電話,第一件事會問我在什麼地方,怎麼一張口,倒是說起了別人。”
許初見亦是笑,“我知道你不會虧待自己,反正是出去散心,現在心情好些了麼?”
“看不到不想看的人,當然心情好。”蔚宛嘆息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是逃避,該面對還是逃不過。
又問道:“初見,你後來見過阿錚沒有?”
許初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答道:“他也找過我,問的還是一樣的問題。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裡,不然看容醫生當時的樣子,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容錚給許初見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溫煦斯文,偶爾也會有一些雅痞,她從來沒在容錚的眼睛裡看到過這麼多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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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不安,最終與緊張交織在一起。
蔚宛聽著忍不住將手機握緊了幾分,她沒立即說話,卻也是因為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半晌,蔚宛才忍不住這樣問著:“初見,你覺得我很任性嗎?”
“我不是你,所以也不知要如何來評價。但是宛宛,每個人都有任性的權利和資本,不用去考慮這麼多,按著你自己心裡來便是。”
許初見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她什麼,她只是覺得每個人心裡可能會有著一些傷口,不希望別人去窺探,等到真正放下之時,如果願意說自然會說。
如果沒有這些變故,容錚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託付。
蔚宛輕笑了一下,她也沒再多問這些事情,只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無奈和悵然。
“那你怎麼現在不問問我在哪兒?”
許初見聽著她這樣的聲音,心裡也是放輕鬆了些,“我比較關心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兩天吧,不過你不要和阿原說,他……沒準一個轉身就告訴了別人。”
蔚宛和顧靳原關係一向比較好,不過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呢?
“哦,我不告訴他。”
她一聽許初見這語氣有些彆扭,帶著些許調侃的意味,問道:“怎麼,你和他吵架了?”
“沒有!”許初見的語氣顯然不是太好,這話說出來時,衝的顯然連她自己都發覺有些不對,一瞬後,她復又有些無奈地低聲說:“反正就算是吵架,他也不會讓著我,就沒見過脾氣這麼差的。”
有些話許初見顯然只會說給蔚宛聽,抱怨的同時,不難聽出有著些許屬於小女生的脾性。
蔚宛不由得想著,果然這得分人。
反正她從來不知道顧靳原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不過她還是如是說道:“阿原這個人呢脾氣差了一點是沒錯,不過你只要知道,他是在乎你的就行了。”
倘若是不在乎,哪裡還會是這樣?
後面兩人還噓噓叨叨說了些什麼,直到結束通話電話之時,蔚宛的目光透過窗子往外看去,小鎮的河邊上亮起了盞盞花燈,像是點亮了深沉的夜色,靜謐卻又熱烈。
這座南方小鎮顯然在這些年裡經過了不少商業開發,遠遠不及當初那般淳樸,但好在絕大部分還是保留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