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到底什麼是家人之間的感情,又什麼是一個男人最女人最真實的憐惜。
最終,傅友嵐只是嘆息了一聲,思緒彷彿回到了很久之前,“以前宛宛總說,以後若是沒有緣分,做我們家的女兒也行,這是個招人心疼的女孩子,我不想委屈了她,但眼睜睜看著她這幾年的委屈,還要在我們面前裝的若無其事,這些年總是我們家對不起她。”
實則,對不起她的,從頭到尾都只是顧靳城一人而已。
這些事情很多人都看在眼裡,卻從來不會戳破,任由著粉飾太平。
而這樣的假象,終究是會有破碎的一天。
顧靳城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他不知如何往下接話,從來最錯的,就是他自己一人。
“如果當初那個孩子留了下來,現在都應該是這麼高了吧?”傅友嵐悵然般地比劃了一下,語氣之中是無盡的悵然。
她想著當初那個孩子若是留下來,這兩人就永遠都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至少啊,這家裡不會是這麼冷清的場面。
顧靳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握,手背上漸漸有青筋浮現。
這世上最不可能實現的,便是如果……
良久,他聽到了自己沉得發澀的聲音響起,“是啊,如果在的話,那應該六歲了。”
倘若沒有這麼多的錯誤,他和蔚宛終究會走到怎樣一步,他無法想象。
卻只知道,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和她千山萬水之間,總是隔著一個錯字,是心底的刺,總是在不經意間,將那些過往的傷口攪的鮮血淋漓。
蔚宛一週之後再次回來,來接她的是許初見。
她只是因為工作,但卻是一個很好的藉口逃離某個人。
許初見什麼都沒問,也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直到回家之時,許初見才忍不住笑著問道:“你這手機什麼時候準備再開機?你這樣天天換號碼,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聯絡到你。”
蔚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之中卻有些東西和之前不一樣了,她現在可以很自然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只是避著顧靳城而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他有深仇大恨。”許初見如是說笑,心裡卻是早已瞭然。
蔚宛靠著柔軟的沙發,她的眉眼間依舊是平淡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忽而輕笑了笑道:“若說深仇大恨,我和他真的有,但是怎麼說……對他,我還真的恨不起來。”
作為一個旁觀者,許初見當然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曾經。
只是她知道,這些曾經,顯然是帶著痛苦。
許初見把玩著手裡的抱枕,所有所思地問道:“那你會原諒他嗎?”
原諒?
蔚宛心中默唸著這兩個字,許久,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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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這麼多年的歲月,尤其是原諒二字可以一概而過,誰都有錯,卻又都只是無可奈何。
“我只知道,你前夫最近脾氣很不好,求人都不知道用好語氣,你說誰會告訴他?”許初見勾了勾唇角。
蔚宛把下巴放在柔軟的抱枕上,好一會兒,她的聲音很悶,“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見他有好語氣……那應該是好幾年前了吧。”
當天晚上,蔚宛在臨睡之前又一次接到了顧靳城的電話,彼時的她正在整理自己資料夾內的照片。
當手機鈴聲第五遍響起時,滑鼠正好點在一張照片上,毫無以為的,她按下了刪除鍵。
很久遠之前的照片,明顯是她偷.拍下來的,而照片上的男人,是他。
她接起了這個電話,卻不說話,卻是在等著對方先說。
“又這樣一聲不吭走,什麼時候才會不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