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答應過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若是之後,你想要為你前妻報仇也可以,我隨時等著律師函。”
宋未染的語氣很強硬,以至於在這時候根本讓人看不出有和端倪攖。
“不要想著躲起來,也不要去打擾我的家人,否則後果自負。”顧靳城冷淡說著,只是滿身的戾氣讓人無法接近。
“我說到做到,只要江懷承身敗名裂,之後隨你怎麼樣。”
顧靳城眯著眼睛看了她許久,冷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宋未染的唇畔劃過一絲嘲諷,目光裡面飽含深意,轉身離開償。
其實她也不會躲去什麼地方,只要顧靳城想找什麼人,自然她是離不開的。
事情已至此,無論如何也要收尾。
清冷的辦公室內,只餘下顧靳城一人,手指在一堆檔案上慢慢敲打,面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似乎這些看似平靜的暗潮洶湧下,蘊藏著一些他自己捉摸不透的東西。
只是到底是什麼,絲毫無頭緒。
當年的事情發生時,顧靳城自己也將所有的過錯責怪在蔚宛身上,畢竟最後那一通電話是她接的,這是直接導致過錯的原因。
也許正因為如此,蔚宛自己亦是飽受折磨很多年。
這些,顧靳城都知道。
只是他的自私,才不願意做到徹底原諒她,好像就這麼一放過,在這無盡愧疚中掙扎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可至今,縱然有什麼再深的執念,似乎也變了味。
仔細想想,蔚宛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又彷彿從頭到尾錯的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罷了。
卻又自私的把過錯放在別人身上,蔚宛,母親……
這麼多年被愧疚所折磨的,遠遠不止他一個人。
只是他暫時沒想明白,宋未染既然抱的是這樣一分心思,為什麼又會和江懷承扯上關係……
……
進入了初秋的傍晚,溫度轉涼,殘陽將天際燒的通紅,一種悲涼而絕望的美。
顧靳城原本都已經不打算去老宅,可在路上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這麼些年,他其實也是自己一個人這麼過來,很少回家,只是因為一份放不下的過去。
也許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家人做出這樣的事情,越是信任與在乎,可能才會有如此大的失望。
蔚宛,她與他而言,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他說不清楚,只是當年有些事情接踵而至之時,他憤怒的情緒凌駕在了理智之上。
很多年來,顧靳城一直沒有正視過當年發生那事情時,他自己心裡究竟是如何。
到底恨她什麼?
恨她聯合母親對素素一次次的侮辱,還是蔚宛私底下找她的那幾次?
還是最後一次,她接了那最重要的一個電話,導致了事情最終發展成那樣。
他做錯過兩次事情。
一次,他娶了蔚宛,那時候他是真心想要補償她,也許在潛意識裡,還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選擇。
卻沒想到這一耽擱,就是放縱。
後來做錯的,才使得他心裡的愧疚不斷加重,在內心深處,他所認為的最好辦法就是結束那一段婚姻。
當時在顧靳城心裡,蔚宛值得更好的人,不能再這樣繼續和他拖著。
可蔚宛的固執,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