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像是開玩笑,“我不重的。”
何止不重,離上次抱她,似乎又輕了不少。
容錚將她放進溫熱的水中,剛要轉身離開,低眸的瞬間,便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目光澄澈,證明她是清醒的。
而不是在意識不清晰的情況下,做出的剛剛那一系列的事情。
“容醫生,你為什麼脾氣這麼好?”梁織勾了勾唇,看著他喃喃地問。也不介意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在他的面前,反正再親密的事情他們都有過,這不算什麼。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半晌,淺聲道:“馬上水涼了。”
即使脾氣好,也分人。
容錚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可幾天來的近乎於冷暴力的相處,讓他自己也覺得煩悶。
又似乎對著她,他的底線便是一直在變化。
“除了我爸給我洗過澡,還有沒別的異性……”梁織不明意味地說著。
而容錚,差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梁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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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自己都像是嚇到了似的。
他重新放了些熱水,輕聲地像是自言自語,“可能命裡欠了你。”
最後,他用一旁的浴巾將她包起來,放置於柔軟的床上。
房間內,響起整點的鐘聲。
等這一陣鐘聲過去,她低低地看著他笑,像是撿到了什麼好東西的孩子一般愉悅。
“容醫生,我又老一歲了。”
聞言,容錚瞭然。忽而之間,就理解了她今日所有的反常行為。
在一旁拿起毛巾坐在她身後擦拭著她的頭髮,淺淡地語氣像是夾雜了些不屑的意味,“小姑娘才喜歡過生日。”
言下之意,她不小了。
她不言,只是笑笑。
每過一年,就應該心存感激,至少又度過了一整年的時光。
無論是幸福或是不幸福,快樂與否,只要能繼續這樣度過每一天,都是幸福。
梁織當天晚上做了個夢,都和她心底那些深藏起來的回憶有關,大概都是幸福的,一聲聲輕喃著那個名字……
她一定沒說過,曾經一遍遍偷偷寫過這個名字。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後背,她的臉頰貼著他胸前柔軟的睡衣,他聽得見,卻又是懷疑是否聽錯。
是錯覺,還是……
亦或是,天明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空閒的時候梁織會陪著小嘉練字,教他做作業,然而小嘉經常會嫌棄的不要她在旁邊指指點點,可到晚上時,又會像邀功一般,將自己臨摹的正楷書法拿到容錚面前。
梁織覺得自己應該是需要吃醋的,可看到這畫面,她覺得高興還來不及。
午後,她聽著琴房內傳來的鋼琴聲,悠揚動聽,這一聽就知道不是小嘉。
畢竟到現在為止,他是沒有這個能耐的。
是從闌姨那兒知道,容夫人是個書香門第出生的,用那時候的話來說,琴棋書畫養養都會。
梁織轉著鉛筆,是最老式的紅藍款,板上已經浪費了很多張紙,就是自己遲遲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