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城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將她整個人圈的更緊了些。
懷中溫軟的身子使他心底某個角落越發的柔和下來,他說:“食髓知味。沒有嘗試過的時候覺得沒什麼,一旦上癮了,戒不掉。”
如果兩人的相處方式,真的能一直做到那樣互不相干,又豈會這般牽扯不休。
在那看似各不相干的幾年內,蔚宛亦是獨自生活,這樣一個人的日子過得習慣了,自然也不回去瞎想什麼償。
可她不知,他同樣如此。
顧靳城收緊了手臂,慢慢將她納入懷中,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平緩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宛宛,我很慶幸,現在你還在我的身邊。”
她側過身子想要正面對他,臉頰不經意間擦過他的薄唇,帶著些撩人的滾燙。包括那散落在耳畔的淺淺氣息,都是她所熟悉的,屬於他的。
蔚宛一時間沒說什麼話,卻感受到腰上的力道越收越緊,她的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良久之後,她才玩笑一般的說著:“都說回頭草不好,我現在倒是一點沒看出來。”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腦後,輕撫著她的髮絲,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一般,輕言道:“人各有命,也許這是命裡註定了的。”
她低低地笑出聲來,“從你這裡聽到這些話,我覺得不可思議。”
黑暗中,顧靳城低垂著眼眸,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唇畔微微上揚。
他不用猜,也能想到現在的她臉上是什麼表情,那一瞬雙眼睛裡面一定會帶著淺淺的笑容,很暖。
他問:“為什麼會覺得不可思議?”
她用手指絞著他衣服的一角,想了想之後,聲音聽著有些沉悶,“我以為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相信有命中註定這一說。”
“我是怎麼樣的人?”男人的語調上揚,倒是挺想要知道自己在她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人呢。
“自大,自以為是。”她想也沒想,便給出這樣的結論。
蔚宛沒繼續說,還有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總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永遠是對的,自以為是地認為什麼是為別人好,他似乎就是很喜歡替別人做決定。
男人沉吟了一瞬,這個聽上去倒是確實如此。
一會兒功夫之後,他又問道:“沒有優點?”
蔚宛想了一下,她隨口說:“有吧。”
“嗯?”他湊近她,上挑的尾音中帶著些許性感的沙啞,在這靜謐的夜色裡蔓延。
和她自己幾乎是一樣的固執,這倒是算不算一個優點呢?
在不經意間,蔚宛的唇微微揚起,她翻了個身繼續背對著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快,已然不知道多久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時候。
沉默了些許之間之後,她答非所問地說:“二哥,今年一過我就二十七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沉,“嗯,我知道。”
想不到這時間竟然一晃會如此之快,就在這不經意間,就已經悄然流逝,這些走過的路,回首再望去,心裡只是餘下些澀然。
“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就站在我家門口,我明明戒心重,卻不知道怎麼最後就會相信了你。”蔚宛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多年之前那座多雨的南方城市,男人清雋溫淡的嗓音一直留在她的記憶之中。
“那時我沒有騙你。”顧靳城也跟著想起了那時候,一晃而過,快十年了。
“有。”
她慢慢繼續說著:“你說以後我們是家人,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可後來欺負我的一直只有你一個人。”
聽不出任何的抱怨,更像是在用著玩笑一般的話,訴說著曾經。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低淡沙啞,可好似除了這三個字,他想不出來還能說什麼。
當時的承諾,以為那樣便會是一輩子,卻不曾想到,最終會在這條岔路上走了這麼遠。
蔚宛緩緩閉上眼睛,不知是因為睏倦還是其他原因,她像是說著夢囈一般,輕聲自言自語:“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還吧。”
她的聲音很輕,卻尤為清晰地進入了他的心底。
她不要他的道歉,他不要她的原諒。
似乎是兩個奇怪的死結,可若是說要責怪,怨不了任何一人。